方渡拽她的力道并不大,這樣搞得像是她故意的似的。
她立馬跳開,和他道歉∶"對不起……"
方渡不甚在意∶"在想什么?這么認真。"
"沒什么。"林槐夏搖搖頭。
她故意和方渡拉開兩個身位的距離,好像這樣就能證明剛剛自己不是故意跑他懷里的。
"你怎么還跟小時候似的喜歡踩水?"方渡笑著問。林槐夏不服氣∶"我哪有喜歡踩水?"
方渡微揚下巴,示意她的腳尖。
林槐夏低下頭,借著微弱的燈光,她看到自己的運動鞋沾著泥土和水漬,濕得不成樣子。她臉頰紅了紅,抬頭問方渡∶"我很喜歡踩水?"
"你自己喜歡什么自己不知道?"方渡好笑地問。林槐夏可憐巴巴道∶"我沒注意過呀。"
方渡回道∶"你每次想事情的時候看到水坑都會踩,不知道為什么。"
林槐夏思索片刻,想不起來自己從什么時候開始有的這個習慣,但她確實很小的時候喜歡在很淺的水洼里蹦韃,每次看到水花翻飛濺在奶奶的褲腳上,都會笑得樂不可支。
她的臉頰更紅了,小聲囁嚅∶"我才沒有這么幼稚的習慣。"
方渡歪頭睨她一眼,仿佛在說"你說什么都對"。
他好像一點都沒變,還像小時候那樣,溫溫柔柔的,明明很無奈,卻又什么都向著她。
闊葉樹的綠葉在輕風中翻飛,沙沙作響。河岸邊,星星點點的燈光映在河面上,隨著水波輕輕飄蕩。
溫馨而又靜謐。
這條河,他們每次放學的路上都會經過。無數個陪他下晚自習的晚上,都會看到這般同樣的風景。
記憶與現實倏然重合,依舊是那片風景,依舊是那個少年。
什么都沒有變。真好。
第二天早上,方渡習慣早起晨跑。
從招待所出來,他看到站在門口的身影正靠在墻邊抽煙。
他微一怔愣,而后揚起笑意,朝那抹身影走了過去∶"阿澤,早上抽煙對身體不好。程棲澤雙手環胸,歪頭睨他一眼∶"看來習慣沒變。程渡,你還真是一成不變啊。"
方渡抽走他手里的煙,捻滅在旁邊的垃圾桶里∶"說了,我姓方。"
自從方清和程文謹離婚后,方渡就跟了母親姓。
即便方清去世,方渡和程文謹去了美國,也沒有再改回程姓。在他的心里,自己早就不是程家人了。
"你愛姓什么姓什么。"程棲澤輕嗤一聲,"突然回國,連爺爺都沒說一聲?"
"回來是為了工作,沒什么可說的。"方渡笑著打量他一眼,"你變高了。''
他上次見程棲澤還是12歲那年和方清一起從程家離開。那個時候程棲澤比他要矮半頭,比他還要瘦。
多年未見,兩人已是差不多的身高,程棲澤看著要比他健朗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