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風很涼,卻吹不散她臉上滾燙的溫度。
她的心臟跳得愈來愈快,寂靜的山林中,她甚至能聽到心臟狂跳的聲音。
他說得含蓄而內斂,但林槐夏清楚,他指的是十八歲前那晚,她許的愿望。她許愿說,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做他的妻子。
有淚水順著她的眼角留下來。
如果是十八歲那個晚上,他答應她的表白,她一定會激動又興奮地抱住他,坦白自己內心的歡喜。
可現在,他們之間橫亙著十年的分離,這十年里,她做了許多錯事,他也認識了新的女生。她想要接受他的心意,卻又怕他喜歡的只是十年前的那個小女孩。
她怕現在的自己會讓他感到失望。
林槐夏不清楚自己該不該勇敢地踏出這一步。空氣中很靜,靜得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她干脆裝傻,訕笑∶"你說的是哪個愿望呀?我許了那么多,早就不記得了。"
"你記得的。"方渡低低地笑了一聲,似乎并不介意她的拒絕。他俯下身,熾熱的氣息離她的耳尖又近了幾分,"沒關系,我等你。"
那一瞬間,她心底最后一道防線幾乎被攻陷。
林槐夏咬了下唇,舌尖的血腥味讓她冷靜了不少。
她抬手擦掉眼角的濕潤,小聲道∶"我真的不記得了,我剛剛喝太多酒了,好像有點醉了。"
方渡但笑不語。他松開林槐夏,拉開距離∶"戴好了,你看下長度合適不合適。"
林槐夏垂下眸,指尖摩靠了下項鏈吊墜。粉寶石冰涼的凹凸感格著指腹,她臉頰的溫度卻又燃起幾分。
她迫使自己不要亂想,輕聲和他道謝∶"謝謝。"
方渡沒說什么,坐到她旁邊。
林槐夏不敢看他,不停地摩挲著胸前那枚吊墜,她將視線放到遠方的景色上,漸漸的,她有些困了。
她不知道該和方渡說些什么,便借著這股困勁閉上眼睛。
方渡擔心她著涼,給她蓋了件衣服,道∶"別在這里睡,回去睡吧。"
林槐夏迷迷糊糊地"唔"了下,一股睡意席卷而上,她歪了下腦袋,似乎有些抗拒。方渡嘆了一聲,怕她睡著了會凍感冒,無奈道∶"你要睡的話,我就抱你下山了。"
林槐夏被他這話嚇了一激靈,冷風一吹,徹底清醒了。看她驚恐地睜大眼睛,方渡好笑得搖搖頭。
他把涼亭里的裝飾全部摘下來收好,四周一下子暗了下來。
"醒一醒,回去再睡。"他溫聲道,"把外套穿上,不然容易著涼。"
林槐夏支支吾吾地應了一聲,她看了眼身上披著的外套,是他穿來的那件薄呢大衣。
她沒想那么多,動作溫吞地將外套穿好。
外套上還殘留著溫度,,有一抹若有似無的他身上的冷茶香。寬大的男士外套幾乎包裹住她整個人,就像是被他抱在了懷里一般。
并沒有比被他抱下山這個選項好到哪里去。她頓了頓,最終還是沒有脫下。
她摸了下自己滾燙的臉頰,不停告誡自己,只是一件衣服而已,在瞎想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林槐夏洗漱完,視線不由落在頸間那枚粉寶石吊墜間。昨天的紅酒喝得太猛,又吹了些風,她現在腦袋還有點疼,沒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