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心底一沉。
"小三"兩個字灼燒著他的心臟,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們剛搬過來時很多人都好奇他們為什么突然搬到這里。
方清不是個愛和別人聊閑天的性子,方渡自然也不會和其他人說這些。更何況,他父親做的那些事令他難以啟齒。
久而久之,有些惡意的人傳開閑話,說方清在外面給有錢人當小三,被人拋棄了才不得已回到這邊。
方渡很討厭他們說的那些話,但他又不敢將這些惡意中傷說給方清。
直到有一天,他因為這事和巷子里的孩子打架,方清把他捉回家教育了一頓。
他不聲不吭地和方清回到家,方清問他為什么打架,他不愿提起原因。
見他緘口不言,方清拍拍他的腦袋∶"你是不是聽到什么啦?"
方渡微怔,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他搖了搖腦袋,又忍不住看向方清,清澈的眸小心翼翼地望著她∶"你……都知道?"
方清笑意更甚,柔軟的掌心從他的頭頂向下移,覆在他的耳朵上,她的聲音也變得悶悶的∶"這樣是不是就聽不到了?"
方清收回手,半蹲在方渡面前與他平視,她蹭掉方渡臉上的泥土,笑容和煦∶"打架可不是我們方家男孩子解決問題的方式。"
"他們說得那么難聽…….你不介意么?"
"介意。"方清還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方渡從她的神色中看不出任何端倪,"那又怎樣?他們的話會影響我們是什么樣的人嘛?"
方渡搖搖頭。
"我們是什么樣的人,不由他們定義,由我們自己定義。以后你會遇到更多人,聽到更難聽的話,如果把這些都放在心里,會很累。"方清揉揉他的腦袋,"真正重要的是我們想要成為什么樣的人,是真正關心我們的人,其他人愿意說什么,隨他們去吧。''
"可是……."方渡不滿地蹙起眉,"他們只會越說越難聽!"
"不會的。"方清篤定,"重要的是我們怎么做、怎么說。如果真的有人偏信那些胡話,覺得我們就是那樣的人,那不管你怎么解釋都是沒用的。他已經不愿用眼去看,用心去感受,我們又何必和那樣的人較真?"
"比起這些,我更在乎你臉上的傷。"方清笑著起身,去臥室找藥箱,"我兒子這么帥,臉上留疤了怎么辦?以后娶不到漂亮媳婦啦。"
方渡嗤笑出聲。
自那以后,方渡便不再管那些人說的話。
漸漸的,說那些難聽話的人也少了。方清性格溫和待人親切,鄰里間有什么難處她都盡力幫助,很多之前誤會過她的人也已改觀,開始向著她說話,只剩些愛嚼舌根的婦人依舊說著老一套。
方清說的沒錯,在乎那些人做什么。
可從林槐夏嘴里說出這么難聽的話是方渡沒有想到的。
方清那么喜歡她,對她那般好,她是怎么好意思說出如此惡毒的話。
方渡不由地停下腳步,沉聲問∶"你在說些什么。"
林槐夏見他發了半天呆,只當他沒聽到,又原原本本重復一遍。
方渡慍怒∶"小小年紀不學好,學那些大人嚼舌根。"
林槐夏也愣住了。
她說什么了?她明明在夸方阿姨溫柔漂亮呀。
她不滿道∶"你是什么意思呀?我不懂她們說的是什么意思,才來問你的,你怎么這么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