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不算多大,裝扮得也很簡約質樸,倒是挺符合戴璐的身份。不過這里面的用色很壓抑,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不難想象這些年戴璐的心底埋藏著多少悲傷。
也是,喪女喪夫,一直未嫁,這些悲痛每日每夜地折磨著她,又怎么可能開心得起來。
桌子上并沒有任何照片,衣柜里直掛了簡單的幾件衣服,戴璐就像是徹底拋卻了過去,已經重新開始生活般無牽無掛。
可這就像是欲蓋彌彰一般,越是在意,越
是要假裝自己不在乎。
這是……
宋安在櫥窗里看到了一個有些老舊的音樂盒,上面的漆有些都被摸掉了,不難想象主人平時對它的愛不釋手。
他打開透明的玻璃門,將音樂盒取出來,打開后,里面是一個穿著跳芭蕾舞的小女孩,隨著柔和的天鵝湖音樂緩緩轉動。
很多女孩都會喜歡的禮物,想必這一定是戴璐女兒薛清清非常在意的玩具。
他的手指摸過下方的木頭縫隙,很快就找到了缺口,一下子將其掀了起來,里面露出了幾份泛黃的紙張。
宋安小心翼翼地將其抽出來,那竟然是一疊病例。
燒傷……
病例里寫得很清楚,十八歲的薛清清被重度燒傷,傷勢嚴重、危在旦夕。即使醫院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可這個美麗的女孩還是在忍受了將近七天的折磨后,不堪疼痛和并發癥,撒手離開了世界。
是遭遇了火災嗎?不然怎么會被燒傷這么嚴重。
宋安有些不解,可還沒等他想明白,就聽見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這里這么偏僻,除了戴璐恐怕不會有人來。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飛快地將盒子關上,放回原處,找了個柜子,躲了起來。
好在他眼疾手快,不然絕對會被抓個正著。
原本這個柜子藏一個人恰到好處,但根本就可以隱身的李秋白也非要躲進來,就顯得擁擠了很多。
宋安不得不調整好姿勢,才能透過柜子上半開的百葉扇朝外看去。
李秋白笑瞇瞇地半攬著他,即使柜子里黑得要命,他也能清晰地看見宋安臉上的緊張和認真。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可真是一點都沒錯啊!
戴璐似乎有些累了,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這才站起身去洗了個臉,回頭解開了頭發,讓自己放松一會兒。
她從枕頭下拿出一個小巧的玩偶,是個奇奇怪怪的小木人,雕刻得非常簡陋,面部卻用艷麗是色彩畫出五官,帶出詭異的色彩。
可這并沒有讓她感到害怕,甚至還溫柔又慈愛地摸著小人的臉,仿佛在看自己的女兒。
她很容易就陷入到了自己的情緒里,一會兒是溫柔如水的模樣,一會兒又變得猙獰可怕。
當她發瘋的時候,會從床底下拉出一個大箱子,從里面取出銀針瘋狂地扎著白布制成的小人兒。
那樣子哪里還有白日里的平靜,簡直就是個瘋子。
許久,她房間里的鈴鐺響了,這才站起身,又將自己的頭
發梳理整齊,確認沒有任何異樣后又走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