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只當沒看見,又輕聲呼喚了一下他的名字,這才喚回了聶思則的注意。
聶思則將目光投向高聳的燈塔,輕輕瞇了瞇眼睛。他并沒有注意到墻上的血跡,但卻絲毫都不懷疑宋安的觀察力。
既然已經來了,那就過去看看好了。
燈塔前只有一名瘦小的警衛,他剪著有些凌亂的頭發,一刻不停地在門口晃蕩。雖然對方手里拿著警棍,但宋安和聶思則都覺得并不是不能對付。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沖了上去,很輕易就將警衛制服了。
警衛嘰嘰哇哇地亂叫著,當目光看向聶思則時,有些疑惑地轉了轉眼珠。
“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既然是
李院長派你們過來,就直接進去好了,借機公報私仇也太過分了。”
宋安微微一愣,警衛說得很自然,就好像真的認識他們一樣。
不過也不排除他是故意想要放松他們的警惕,宋安沒有放過他,只是用隨身攜帶的繩子將他捆好。
警衛歪著他看向他,并沒有感覺到害怕,只是有些無奈地說:“大門需要鑰匙才能打開,沒有我,你們根本就進不去。”
然而他話音剛落,聶思則就已經嫻熟地從他的口袋里摸出了鑰匙。
警衛目瞪口呆,片刻后才小聲嘀咕了一句什么,放棄反抗地靠在了石板上。
宋安他們沒有再管他,而是登上臺階,打開了燈塔的門。
撲面而來的是一股令人難受的氣味,高濃度的消毒劑混合著嘔吐物、糞便等臭味翻涌而來。
各種噪音從樓層上奔騰而下,如來回激蕩的尖叫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走調奇怪的歌聲等等,刺激著人的耳膜。
這里,顯然比他們前段時間接觸到的病人區要混亂得多。
明明一切都很順利,宋安卻感到了一種違和感,就好像……所有的情況都開展得太順利了。
兩人面朝最底層的大廳,拱形的穹頂由黃銅片筑成,神色的地板擦得比鏡子還要亮,能清楚地照出他們的影子。
聶思則驟然停住了腳步,頭上的青筋突突地發疼,讓他的大腦宛如被攪散的豆腐腦一般,亂七八糟地糊在一起。
他仿佛回到了自己發現妹妹一家尸體的大廳,那里明明跟這邊不太一樣,卻給了他非常相似的感覺,讓他感到一陣眩暈。
“長官?”
宋安發現了他的問題,擔心地走上前,將手指按在他的太陽穴上輕輕揉了揉。
明明剛剛聶思則還在遺憾沒能拉住宋安的手,現在他期待的手指就已經主動落在了他的皮膚上,溫暖的觸感如同清流般驅散了他的幻覺。
宋安見他好了點,卻沒有收回手,反而輕輕地捏住他的手指,拉著他往樓上的病房走去。
燈光不是很太明亮,可有了一個牽引人,卻完全不需要擔心迷失方向。
聶思則亂跳的心安穩了下來,心跳如雷地咽了咽口水,跟在宋安身后一間間地查看著病房。
這里的牌號果然是從54號開始,透過門上透明的方形小窗口可以看見里面病人的模樣。
他們比其他病人被看管得更加嚴格,幾乎都用金屬鏈拴在墻上,如同被困在屋子里的狗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