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貫都是個會看主子臉色的,當即就懂事的閉上了嘴,顫顫巍巍的將那簪子接了過來。
見此,葉輕晚又換回一副笑顏,笑瞇瞇的沖他招招手“你且附耳過來。”
在一邊的知意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心中感嘆自家姑娘換臉的功夫可以說是爐火純青了,跟變天似的,說變就變。
來福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抵不住葉輕晚那瘆人的目光,硬著頭皮將腦袋湊了過去。
一陣低語,來福面上表情變化精彩萬分,從一開始因為震驚而張開的嘴就沒合上過。
該說的說了,該交代的也都交代了,葉輕晚坐直了身子,漫不經心道“明白”
來福盯著手心里緊握的簪子心有余悸,呆愣了片刻后喃喃的“明白。”
“好啦去休息吧。”葉輕晚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起身向床榻走去,淡淡的吩咐道“切記別讓人看到你從落晴院出來。”
來福應了聲是,直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葉輕晚的屋子,整個人仍然處于驚恐萬分的狀態之中。
屋內
知意將帳幔放下,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姑娘,您對他說了什么呀”
帳幔后的少女眸光深邃,唇角微揚。
“沒什么。”
明天,將又會是讓她心情愉悅的一天。
--
是夜,簡素小屋中,輕紗帳幔隨風而動,帳幔后躺在榻上的少女柳眉緊鎖,纖纖十指攥緊了淺色緞面,額間沁出不少細汗。
半晌,葉輕晚自黑暗中緩緩睜眼,試圖坐起身來,卻發現怎么動都動不了,整個人就像是被釘在了榻上一般。
不對,敏銳的直覺告訴她,很不對勁。
這不是
現實,是夢境。
她不動聲色的逡巡了一圈四周,讓她確定了這是她的閨房,同時卻又讓她感到陌生,因為屋里落滿了灰塵,空氣中彌散一股木具腐壞的怪味,像是久久無人打掃,無人居住過。
寂然無聲的夜里,就連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只是,那個呼吸聲不是她的,房間里還有其他人
透過帳幔,葉輕晚看到了一個人影朝她緩緩走來。
隨后,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探了進來支起了紗幔,如墨的夜里,葉輕晚借助月光看清了那個人。
那人五官精致,劍眉勻長,一雙狹長眸子透著寒意,眉宇間散發著濃重戾氣讓人不敢與其對視,只見他那薄唇彎起一抹漂亮的弧度,卻是讓葉輕晚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沈珩
“你為什么在這”葉輕晚難以置信的問。
“為何不聽孤的話。”
沈珩撫上她的面頰,動作輕柔得仿佛生怕驚到她。
他的聲音凄涼又沙啞,含著一絲罕見的脆弱。
葉輕晚不知所以“你你在說什么”
沈珩卻像沒聽到她的話一般,突然一把將她拉入懷中,一只手死死扼住了她的脖頸。
葉輕晚睜大了眼,惶然無措。
但也就震驚了那么一會,她便鎮定下來。
好在是夢中,她沒有感知,不然真被掐死在夢里還得了。
左右不過是個夢而已,思及此,葉輕晚便大起膽子與他對視。
只見沈珩那張清俊臉因為那詭異的笑容從而有些扭曲,幽深眸子里似有細碎的痛苦暗芒,仔細一瞧便會發現沈珩的眼尾微微泛紅,就好像方才痛哭了一場似的。
沈珩就這樣定定的看著她,像是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他冷笑著,倏爾,他神色暴怒近乎咬牙切齒的從
牙縫里擠出來幾個字來“你他媽咎由自取”
葉輕晚被他罵得一怔,還沒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便感到頸間一松,輕飄飄的身子像一個沒有生命的破娃娃,無力的落在了他的懷里。
她驚愕的看著夢里的沈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