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許久,知樂替她綰了個較為繁瑣端重的朝云髻,發髻中雜七雜八地插了許多簪子步搖與金銀配飾,瞧上去頗為笨重。
葉輕晚瞧著鏡中的自己,無言的擺了擺頭。
鏡中女子面色紅潤,眼下那層淡淡烏青已被輕薄的脂粉掩去,彎彎柳眉似一輪彎月,澄澈雙眸宛若碧潭秋水般靈動有神,卻因為烏黑的高髻有些違和。她揚手將那些平添重量的頭飾挨個摘下,取下的同時發髻也隨之散落。
知樂不明所以,也有點生氣,她驚呼道“姑娘你這
是做什么”
葉輕晚搖頭笑道“看上去太過夸張。我不大喜歡。”
“可是今日的場合比較貴重”知樂放下手中的步搖猶豫道。云元書院的考核也算得上是上京里的頭等大事了,前往參加考核或是看熱鬧的都是京里有頭有臉的人物,如若葉輕晚還是作以前那番樸素的打扮指不準又會被那些個貴族姐兒們嘲笑。
“與我何干”葉輕晚挑唇一笑,語氣淡淡的“我是去考核,又不是去選秀。”
知樂被她這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堵的說不出話來。就像天底下沒什么場合能值得她重視一般。
知意倒是覺得自家姑娘這話別有意味。
靜默幾許,在二人的注視下,葉輕晚得心應手的挽了一個簡易的發髻,而后拾起妝奩盒中的一根梨花木簪,別在松弛的發間。
大功告成,葉輕晚看著鏡中的自己猝然間有些恍惚。
這是前世她被沈洵冷落許久之后慣來愛做的打扮,那時沈洵幾乎是不去看她的,她便也無心收拾自己,她的貼身宮女也因為她不受寵而被其他寵妃收買與她離了心,到最后竟是連個替她梳頭的都沒有。
一個皇后混到這種落魄地步,除了她也沒誰了。因此她便慣于自己綰發,不過往往都是這種簡單發髻而已。
是從什么時候她竟將這習慣帶到了現在來。
末了,她輕嘆道“就這樣吧。”
“這樣會不會太隨意了些”知樂道。
“奴婢倒覺得不錯。”知意彎了彎眉眼笑道,旋即將目光落在了葉輕晚的衣裙上,她若有所思“姑娘,為何最近您總是愛穿一身白啊。”
葉輕晚側首回視,默了一瞬,輕笑道“你們什么時候見我做事需要理由了”
知意語塞,可她還是不
解。
自打那次落水以來,她發現每每葉輕晚準備出行或是在府里基本上都是一襲白衣白裙,雖說葉輕晚的大多衣裳都是從前王奶娘“精心置辦”的,但也還是有不少像樣的,穿起來也是漂漂亮亮的。怎的就喜愛穿一身白呢也不是說不好看吧,就是會給思想古板迂腐的人一種不吉利的感覺。
就比如知樂。
果然,知樂向葉輕晚投去不贊許的目光,卻又只得溫聲勸道“要不咱還是換一身吧姑娘,實在不行下月發了月錢奴婢親自去給您裁一件。”
“你有心了。”葉輕晚垂下眸子,恰好看到知樂袖口上的補丁,目色一凝,道“不過我不需要,你的錢還是留著寄回去吧。”
知樂苦笑道“無事不打緊的,弟弟的病近日已經有所好轉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