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眉目低垂,悶悶地嗯了一聲,看都不看他。
李煜將目光落在了昏迷中的葉輕晚身上,低低嘆了口氣,“要不先把她送回去吧。”
沈珩劍眉緊鎖,一口回絕“不行。”
天黑之前白嫣然來時,與他說的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葉輕晚這般模樣回到將軍府,也沒具體告知他是為何,但他大抵也是猜到了。
葉城不在家中,就讓葉輕晚的那些個暗藏禍心的親戚有了機會,平時生龍活虎的葉輕晚都會在她們身上栽跟頭,更不用提現在手無縛雞之力的她了,送她回去跟送她去死沒什么區別。
李煜也不多過問,閉了閉眼,眉目如往日般溫沉柔和,他頗為無奈地說“這下好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沈珩的目光自始至終沒有從葉輕晚的身上離開過,渾不在意地道“知道便知道。”
李煜抿了抿唇,沒再說話。
沈珩忽然回過頭來,冷聲問道“讓你查的事怎么樣了”
李煜垂落眼睫,掩下眸中異樣情緒,走過來低聲道“沈銘是被沈逸騙進去的。”
沈珩目光驀地沉下來,微微瞇了眼眸“可有證據”
他起了殺心。
但奈何他還真不能直接就一手把那人掐死。
李煜道“沈銘親口說的。”
聞言,沈珩臉色驟變,低喝一聲“不好”
沒等李煜反應過來這是怎么了,就看見沈珩連忙起身朝帳篷外面走去。
帳外,黑云遮月,秋風涼瑟。沈珩疾步朝沈銘帳中趕去,俊俏清冷的面龐仿佛凝了一層寒霜,在黑夜中晦暗不清。
現下沈逸他們的所作所為只有沈銘一人知曉,沈銘又是個傻子,既然這次活了下來必然是別人問什么他就老老實實地說什么,對于這種威脅的存在,沈逸他們只能選擇殺人滅口,
然,沈銘死了的話,再想找到證據可就難了。
李煜匆忙跟了上來,急道“現在還來得及嗎會不會已經被”
沈珩突然停下腳步轉了方向,頭也不回地往葉輕晚所在的帳篷趕去,丟下一句“你叫上許故一道去找他。”
李煜就這樣被丟在了冷風中,看著融入進了黑夜中的背影,一時搞不懂沈珩這又是做什么。
但眼下情況危及,只得先按照他說的去做。
帳簾再次被掀起,進來的人卻是面無表情的紀元華,紀元華進來后左右打量了一番,在確定沈珩已經離去才慢慢朝那個地鋪走去。
看著昏迷不醒的葉輕晚,紀元華遲疑了一會兒,隨后小心地將葉輕晚扶了起來,可人還沒扶起來呢,一個突兀的聲音就突然在耳側響起。
“拿開你的臟手。”
紀元華被嚇得猛一激靈,不過聽聲音不是沈珩那便還好。他暫且先將葉輕晚放回原處,不急不慢地轉身來想看看是誰又來壞他好事,卻在看到那人后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來人膚白若雪,衣紅似火,雙眸明亮如星,一頭微卷的黑發高高束起,底部綰著一枚精致的金色發扣,他雙手抱臂而立,懶懶地掀起睫羽,目光卻鋒銳如霜刃。
姜朔。
見是自己的學生,紀元華咳嗽了兩聲掩飾尷尬,長袖一甩,面色一正,端的是溫文儒雅,光明磊落。
仿佛真的只是一個單純來探望自己學生的教書先生。
他道“你怎么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