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后,知意捏緊了拳頭,嘴唇上下打著顫,欲言又止。
葉輕晚擰緊了眉心,知道知意是在那會遇到了歹人,難以啟齒,剛想同知意說不想說可以不用再說,下一秒知意卻突然抱住了她大哭起來,說道“結果喜樂突然出現在了奴婢身前”
葉輕晚驀地睜大了雙眼。
知意繼續說了下去“喜樂說他看上我是我的福氣,還說讓我從了他,不要告訴姑娘你,不然就要我好看,然后我就反抗他,結果卻不敵他,差點,差點就還好遇到了剛剛那個公子。”
說到這里時,知意早已泣不成聲。
葉輕晚垂下頭咬緊牙關,銀牙都快咬碎,抱著知意的手氣得止不住地發抖。
喜樂居然是喜樂
她原以為是什么地痞流氓將知意給輕薄了,卻怎么也沒想到竟然是喜樂那個家伙。
如此一說那上輩子必然也是喜樂輕薄了知意,末了還威脅知意不許告訴她,難怪那個時候知意見了喜樂跟見了鬼似的,原來是那么個原因。
當真是個吃里扒外的混賬東西
看來,這次再不收拾收拾府里的一些牛鬼蛇神,身邊的人遲早都得被她們害死。
然而天公不作美,葉輕晚因腿上傷勢惡化,又加上淋了一場大雨,一回落晴院便昏了過去。
昏昏沉沉之間,葉輕晚模糊地感覺到自己一會兒躺在榻上,有大夫診治自己的傷腿,兩個丫頭神情疲倦的守在她身邊。
一會兒又好像看到了沈珩出現在自己的身邊,滿是擔憂地握住了她的手,而她也想起一些曾經零零散散的記憶碎片,大多都是她跟一個并沒有什么印象的少年的記憶。
有時是她站在一襲風雪之中,風和雪都很大,那個少年毫無防備地躺在雪地里,長長的睫毛和墨色的長發上
都落了不少雪白,但一片雪白之中有一點極其刺眼的紅。
“你冷不冷呀怎么不回家哇”
有時是她爬上一棵高高的榕樹,那個少年站在榕樹下,仰望著她。雖然他的眼神很冷,但她能看得出來,那雙冰冷的眸子下隱藏著的憂慮。
“本小姐知道你擔心,別冷著張臉啦”
有時又是她坐在屋檐上,身邊依舊是那個看不清臉的少年,她們一起數星星,一起吹晚風,一起看夜景,一起從天黑坐到了天亮。
“別老葉音葉音的叫了,多生分”
“那該怎么叫你”
“叫我”
眼前驀地一黑,年幼的自己與少年再度消失在無邊黑夜之中。
葉輕晚在漆黑無盡的夢境中奔跑著,試圖追上那已經消失了的自己和那個少年,奔跑間,腳下突然出現一塊無形的石頭將她絆倒,她跌跪在地,抱著自己的頭,始終記不起自己曾親口說出的話來。
叫她什么叫她什么啊
為什么不讓她聽見
她到底她到底說了什么
忽然,她看到在前方不是很遠的地方亮起了一道淺淡的白光。
葉輕晚艱難地爬了起來,朝那道白光狂奔而去,仿佛抵達了那里,一切真相都會浮出水面,她說過什么,她做過什么,她忘了什么,都會在那里得到解答。
“別去。”
一個飄渺輕柔的聲音落入耳中,葉輕晚瞬間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