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要看看這個葉輕晚今天做那么一身打扮是打算去搞什么東西。
葉輕晚左右看了看確認無人后,走到一邊的花叢,從里抱出來一塊墊腳的石頭,有了那塊石頭正好能讓她夠上那面矮墻,她強忍著腿上的疼痛,用力一躍便扒上了墻頭。
這一番動作被許故盡收眼底,再次刷新了他對葉輕晚的認知。他愕然地眨了眨眼,用手揉揉眼睛確定是否是自己眼花看錯。
這當真是個尋常姑娘家翻起墻來竟比一些小賊還熟練
許故暗暗感嘆,不愧是他們主子看上的女人,果真是不一般,大半夜的不睡覺,穿著夜行衣翻墻出府玩兒呢。
葉輕晚騎在墻頭后喘了兩口氣,隨后撐著墻雙腿一揚,一個落地,卻因為腿傷沒能落穩,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許故見了惶恐不已,這要是讓主子知道自己眼睜睜看著葉輕晚摔了個屁股墩,不得剝自己一層皮下來。
但葉輕晚跟沒感覺似的,很快便又站了起來,拍了拍衣上的灰塵,若無其事地走了。
許故抿了抿唇,小心地跟上去。
伸手不見五指的破作坊里,漆黑中時常有細細碎碎的怪聲,混濁的空氣里彌漫著古怪的氣味,是雨后的潮濕加上已經干涸的血的味道。
臨近初冬的夜里是極冷的,喜樂蜷著身子縮在角落,消瘦的身子在破衣爛衫下微微發抖,滿頭黑發糾結成亂糟糟的一團,發間混雜著不少泥土和血塊,他的嘴角不時地蠕動幾下,似是在癡癡傻笑,又像是在低低啜泣,看樣子瘋是真瘋了,狼狽也是真狼狽。
自詡聰明一世的喜樂大概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落得那么個下場。
門忽然被推開,喜樂渾身一僵,眼底漸漸爬上恐懼,嘴角卻還掛著不受控制地癡笑。
隱隱的月色下,一名少女赫然出現在跟前,
月光灑在來人的面龐上,讓喜樂看清了那張臉。
破爛作坊里,葉輕晚一身黑衣而來,面上含笑,明媚嬌艷的面龐在昏沉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詭異。
就是這樣一個美人,此刻在喜樂眼中卻勝似鬼魅修羅,即便是他瘋了,也永遠忘不了前天那個雨夜,眼前這位美人對自己殘忍至極的所作所為。
葉輕晚從容不迫地朝喜樂走近,每走近他一步,他便會往后縮上一縮,直到脊背抵住了墻角,喜樂發現沒了退路忽然就哭了起來,然后又笑了起來,臉色變化萬千,而從頭到尾沒變的只有那眼中的恐懼。
葉輕晚居高臨下地望著他,莞爾道“那么怕我”
喜樂啊啊了兩聲,不知是想表達什么。
“你曾經待我那般好,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叫我看了好生心疼呢。”葉輕晚蹲下身來笑著與他對視,“這不,心中實在過意不去,愧疚得整宿睡不著,便翻墻出來看你了。”
喜樂發瘋似的搖著腦袋,眼淚不住地從眼眶里躥出。
葉輕晚揚起手掌,如往常那樣對著喜樂的臉拍了拍,輕聲道“這樣活著很痛苦吧”
而她這個動作似乎喚起了喜樂被失魂草泯滅的記憶,他目光倏地亮了一瞬,旋即又渙散開來,眼底深處的恐懼又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