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起先許故認為許燁竹讓年幼的孩子們這樣做只是為了挑出最適合做暗衛的孩子,其實不然,是他想得復雜了。
后來的某一天,許故問了沈珩,為什么許燁竹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只讓一個孩子活下來,若是為了挑選暗衛,何不把他們都留下來,畢竟他看中的每個孩子都是極有潛力的。
沈珩則告訴他,許燁竹只是單純地喜好看別人互相殘殺,養暗衛也是覺得好玩,幫他只是順手的事罷了。
一切都是滿足許燁竹自己的喜好而已。
而他的喜好則要用他人的鮮血來滿足。
至此許燁竹在幼年許故心中的圣人形象徹底崩塌。
每每想起許燁竹那張笑臉,許故不再覺得仁慈和善,相反令他幾欲作嘔。直到他長大了明白了,許燁竹那個時候的笑不是對他們的認可,而是對從尸體中爬出來的他身上的那滿身鮮血,感到興奮,感到饜足,從而露出來幾近扭曲的笑。
由此,許燁竹的那種笑容忽然就成了他這一生都揮之不去的陰影。
再后來,許故還從沈珩口中得知了,其實沈珩自己亦是參與過這樣的爭斗,許故頓時不解,也不敢相信,明明沈珩也與他們有過同樣的經歷,為何沈珩非但不怕許燁竹,還經常甩臉色給他看
難道就因為他貴為皇子
并不是的。
是因為當時沈珩的處境比他們更為惡劣
沒有喝的,沒有吃的,只有無窮盡的殺戮,想要活下來就得殺了對方,渴了就喝別人的血,餓了就吃別人的肉。
而在這種惡劣至極絕境中看見許燁竹那張笑瞇瞇的臉,只會有兩種情況,要么就像許故那樣,視許燁竹為永生的噩夢活在他的陰影之下,要么就是,心底深處被許燁竹所影響受染,致使心理變得扭曲。
顯然,沈珩是后
者。
“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陰惻惻的笑倏地在耳際想起,許故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他忙地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沒什么沒什么。”
“哦。”許燁竹笑得親昵,眼神里卻閃著陰森的光“我還當你又想起小時候的事了呢。”
“”
許故悚然。
“行了。”
沈珩冷冷地乜視許燁竹“別嚇他了,說正事。”
許燁竹感到掃興地揮揮手“你總是這樣,好生無趣。”
“那我便來說說,此次去歧南發生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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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馬車在山間緩緩行駛著,馬車內,葉輕晚閉眼淺睡,倏地一個顛簸使她不悅地睜開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