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且放心,”
鶯姝突然出聲,驚得葉輕晚手指微蜷,脊背冒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她道“我沒什么惡意,病也不是嚴重的那種,起碼到現在我還沒做過什么極端的事,也沒有過什么深入骨髓的執念,更沒生出過什么陰暗邪惡的想法。”
葉輕晚省略掉她后面一大堆說辭,重點放在了前頭那句,眉不禁擰緊,奇道“此病還有輕重之說莫非也是因人而異”
鶯姝微怔,眸光閃動,微微笑道“說對了一半。”
“的確有輕重之說,且天差地別,”
“這同血脈有所相關,聽老一代人說,明詔人的先祖是受到了惡靈詛咒,遂患此病,詛咒至深導致誕下的孩子也會跟著得病,代代相傳,不過血脈可以沖淡這種病癥,畢竟受詛咒的只明詔人而已。”
“比如,倘若父母兩人都是明詔人,那他們的孩子就是重癥,打娘胎里便會落病,另一種則是少數,也就是像我這樣,父母或祖上只一方是明詔人,另方是楚沂或者他國人,那他們的孩子就是輕癥,犯病只會在遇上極其執著的人事物,又或受到極大刺激以后,才有可能會發病。”
這病著實是怪,葉輕晚嘴角囁嚅著,終究是把想說的話咽回了肚子里。
她獨自消化了這驚世駭俗的秘密之后,忽然問道“那你可曾聽聞姜朔此人”
“姜朔”鶯姝皺了皺眉,面露惑色,反復咀嚼這兩個字,最后換上一副八卦嘴臉“沒聽過,誰啊男的女的不會是你心上人吧”
葉輕晚沒心思同她解釋,悶悶的“沒誰。”
她當即心下了然,想來姜朔并非他本名,否則作為明詔人的鶯姝不可能不認識,甚至聽都沒聽過。
且她猜測,姜朔在明詔的聲望地位應當極高,以至于到了楚沂需用假名來隱藏其
身份。
見葉輕晚半天不說話,鶯姝奇怪“怎么了”
葉輕晚面色沉凝,搖頭不語。
鶯姝看穿她的心事“是不是遇到我們明詔的人啦”
葉輕晚不做隱瞞,如實相告“是有一個。”
不知因何,鶯姝眸子亮了亮,語氣也跟著激奮“哦什么樣沒準我見過,只是不曉得他姓甚名誰呢是不”
葉輕晚沉吟片刻,顱內閃過姜朔那張欠打的臉。嘴角一抽,翻了個白眼“表面嬉皮笑臉,實則陰險狡詐。”
鶯姝沒說話,只是唇邊笑意更盛幾分。
葉輕晚轉眸看她“你認得”
“不認得。”
葉輕晚狐疑“不認得你笑什么”
鶯姝很可疑。
她解釋道“你所說那人的樣子跟沒說無甚區別,因為明詔人大多數都是這樣的。”
葉輕晚無言至極。
他們明詔人骨子里陰不陰暗她不知道,只知道一個個都是頂頂的笑面虎。
兩人相視沉默幾許,鶯姝忽而低下頭,想要去倒酒喝,卻發現一滴酒也倒不出來,全被葉輕晚在聽她彈琵琶和解釋心病的時候給喝空了。
她暗自腹誹,這人酒癮比她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