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無名的眼瞳在框中震顫著。
片刻后,他想伸手去抱抱這可憐的小家伙,卻見葉輕晚的雙手倏忽揚起,抱住了頭。
抱著頭的兩手輕微顫抖,清晰的骨節處因用力過猛而泛青白,葉輕晚似乎在承受隱忍著極大的痛楚。
她的眼睛睜得很大,除去朦朧氣霧,眸中閃爍著的盡是迷迷蒙蒙的光澤,里面盛著的情緒轉瞬之間變得極其茫然,似是對某種事物感到很疑惑,很不解。
“頭,頭好疼”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次凡是想到沈珩,顱內便猶如要從中裂開來般的疼。
好像刻意不允許她去想他。
無名不明白葉輕晚這突然一下子是怎么了,但只是看著她痛苦又怔忡的模樣,心便沒來由的,刀割似的疼,疼得他喘不過氣來,沒比葉輕晚好到哪兒去。
葉輕晚艱難地分出一只手來,倏地握住了無名的腕子。
她疼得咬緊了后槽牙,吐出來的字句破碎“我有話要問他,你帶我,帶我去見他”
無名怔然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她口中說得他是誰。
他半天沒有動作,葉輕晚急得眼尾通紅,她用力的攥著無名的衣襟,力氣大得像要把他衣服給扒下來。
淚水蓄在眼眶里,額頭沁出的汗先一步落下,葉輕晚大口的喘著氣,猶如瀕死的魚。
她用盡僅有的力氣,輕輕地,一下又一下地拽著他,聲音愈來愈小“快,不然我又要忘了。”
無名抱緊她,眼中充斥著與她相同的迷茫,卻比她多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憤懣。
她到底要見誰又究竟忘了什么
他像樹樁一樣,抱著她一動不動,全把她的話當成耳旁風,氣得葉輕晚差點吐出口血昏死過去。
“算
了不用去了。”
葉輕晚忽而笑了一聲,潰散的眼神透著嘲諷“我馬上撐不住了,去了也是白去,省得瞧見我這幅狼狽模樣,反還心生厭惡。”
顱內傳來的疼痛仿若潮水一般,席卷大腦,再擴散至全身上下,四肢百骸。
身心皆被折磨,大概痛不欲生也不及于此。
葉輕晚斷斷續續的喘息著,費力地蠕動著微微發抖的唇瓣,竭力在與什么做著斗爭,互不退讓,抵死相纏。
貝齒發力,鐵銹味在口腔中蔓延開來,蒼白的面孔因巨大的痛楚,輕微變形扭曲。
終于爭得一絲清醒,讓她猛地意識到,自己似乎丟失了某些對她而言很重要的記憶。
不對,不能用丟失來形容,應是被偷取。
仿佛無形之中,有什么東西在不知不覺中,將她從前的記憶給偷走了。
且那些記憶皆與沈珩掛鉤。
但奇怪的是,每當她認知到這一點時,很快便會忘記。
到現在她已經不記得忘了多少突然想起來的事了。
包括這次,她知道,只要一清醒便又會徹底遺忘掉現下所認知到的這些事。
心逐漸涼透,刺骨的冷。
為什么會這樣,到底為什么會這樣。
究竟是誰,是誰想讓她忘了沈珩,又是什么東西,在阻止她記起往事。
不想忘她不想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