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秀雅語氣含笑道“聽說你要嫁人了,老夫人特地從寺里趕回來看你,還不來打個招呼”
葉輕晚冷哼。
倆人到底是來做什么的在此刻昭然若揭。
不就是來諷刺笑話她的。
葉輕晚還是轉過身,畢恭畢敬的喚了聲“多謝祖母。”
儀態舉止端莊優雅,挑不出一絲毛病,更看出從前半點頑劣的影子。
仿佛是誠心誠意的拜見。
見此狀葉老夫人略感訝異,沒想到幾月不到,竟真如寧秀雅所說那般,將葉輕晚又拿捏住了。
趁二人不經意,洋洋自喜間,葉輕晚倏地彎唇笑了。
“不過祖母年紀大了,千萬注意身子,也別太高興了,萬一興奮過頭昏過去,再也醒不來,那這喜事可就成白事了呀。”
葉輕晚隨手拿起胭脂花片,抿了兩下,淺淡的唇瞬時被染得嫣紅似火。
“葉音素來口直心快,若說得有哪兒不對,掃了祖母的興,還望祖母莫怪罪于葉音。”她掀眸輕笑,說得平淡,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里滿是涼薄,毫無笑意。
不論處于哪種地境,葉輕晚都不會向她們屈膝服軟,既然是來找她磨嘴皮子的,那她自然要奉陪到底。
葉老夫人傻愣愣的呆了片刻,反應過來后蠟黃的臉氣得通紅,兩個混濁的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來似的。正欲發作,寧秀雅忽而按住了她,眨了眨眼,似乎是對老夫人悄使了個眼色。
也不知道她們互相用眼神傳遞了什么信息,葉老夫人竟笑了起來。
她盯著葉輕晚殷紅的嘴唇,說道“多漂亮一張小嘴,怎么就那么毒”
葉輕晚眉頭微微的皺起,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葉老夫人沖身后的丫鬟招了招手,丫鬟走上前來,托盤中放著的是一碗黑褐的藥汁,還冒著熱氣兒。
她端起碗,向葉輕晚走去,邊道“我們倒是沒事兒,反正以后都見不到了。就是怕你夫君不喜,所以讓祖母幫幫你吧。”
布滿褶子的老臉擠出來的笑容有幾分扭曲,含滿惡意,尖酸又刻薄。
“丫頭,這是祖母唯一能為你做的了。”
走近,葉輕晚問到一股刺鼻的異味,是由那碗湯藥散發出來的。
她心下一驚,登時聞出來了那是什么東西。
像是全力傾泄著上次壽辰在葉輕晚身上受的氣,葉老夫人發狠地捏住她下巴,迫使她張嘴,寧秀雅按住她手腳,防止她掙扎。
濃黑滾燙的藥汁被盡數從半張的嘴里灌入。
葉輕晚睜著眸牢牢盯住她們,眼底沒有惶恐,只有深不見底的恨意,沒有掙扎,只有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藥灌了個干凈,葉輕晚感到氣管好似有火在燒,又像有千萬只螞蟻,同時啃噬著她的喉嚨。
無法言說的痛苦。
老夫人毫不憐惜的將她頭按在妝臺上,寧秀雅伸手粗魯的幫她擦掉臉上的湯汁。
精致的妝容暈染開來,喜婆半個時辰的心血毀于一旦。
“哎呀。”寧秀雅捂著嘴后退兩步,毫無歉意的道歉“抱歉抱歉,不小心把妝擦花了呢。”
好不無辜。
看著葉輕晚狼狽不堪的樣子,葉老夫人樂開了花,下一秒卻忽然佯裝慍怒,將碗砸在托盤上,沖丫鬟吼道“沒看見三小姐妝花了還不快叫婆子進來補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