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雪堆里脫身的矢琶羽最后黑著臉回到了森鷗外的診所。
診所里暖氣開得很足,不一會隱藏在他衣服中的雪就化開了,矢琶羽衣角滴著水,落在地板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水漬。
在回房間時,果不其然又看見童磨煩人的身影。
真是的,沒有一天順心的,矢琶羽看了眼滴水的衣角,超級用力地關住了房門。
正在和愛麗絲玩貍貓舞的童磨聽到那巨大的聲響,當場停在了原地。
愛麗絲正模仿著貍貓的動作,聞聲回過頭來,好奇地看著童磨。
“怎么了,童磨。”
“啊,沒事啦,就是看見了羽醬濕漉漉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有些吃驚。”
“哎真的嗎那個潔癖狂”
愛麗絲瞬間站直了身體,她的話也把童磨逗樂了。
“噗潔癖狂哈哈哈、愛麗絲醬居然是這么看待羽醬的嗎”
童磨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話一樣,笑得十分夸張。
愛麗絲雙手叉腰一臉奇怪地看著童磨,完全不明白哪里好笑。
于是童磨便收住了笑聲。
“看樣子,羽醬是和什么人玩打雪仗輸掉了吧,頭發上還頂著雪呢,就這么委屈地一個人回來了,真是可憐呀”
他嘴角彎彎,說的話沒有半分可信度。
不過聽著童磨的話,愛麗絲醬不開心地撇了撇嘴巴。
“都是因為那個人,林太郎變得瘦巴巴地,吃不上飯的林太郎真的太丑了,變成了一個普通的頹廢中年大叔模樣,討厭死了。”
愛麗絲雙手抱胸露出了氣惱的表情,看樣子她相當在意森鷗外的顏值。
愛麗絲抱怨了一句,隨即就跟沒事人一樣繼續拉著童磨玩貍貓舞,這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插曲。
這場大雪下了一天一夜,并且沒有要停下來的勢頭,次日童磨推開森鷗外房間的大門時,肩頭還積著殘雪。
“這場雪還真是大呢”
童磨拂去衣服上的殘雪,那些雪很快便掉落在豎紋地板上,覆蓋住了已經干涸的、不起眼的泥印。
“這樣的雪天童磨還要來這里,真是辛苦了,請坐,我姑且準備了一些茶水,請暖一暖身體吧。”
森鷗外很熱情地招待童磨在工作臺前坐下,臺面上是早已準備好的精致茶點和粗茶。
童磨坐定之后,抬手捻起一塊松軟的糕點,露出了好奇的眼神。
“哎這個,居然沒有被羽醬搶走嗎我還以為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把林太郎餓死的機會呢哈哈哈哈””
森鷗外笑容一僵,隨即咳嗽一聲為童磨添上了一杯熱茶。
可以看出他最近確實清瘦了不少,臉頰的肉都變得薄薄一層,有些凹陷了。
“我相信矢琶羽君沒有那個想法的,他只是有自己的要緊事吧。”
枯綠色的茶葉在瓷白的茶盞中沉浮,森鷗外將那杯熱茶推到了童磨的面前。
罕見地,森鷗外突然開口說起了第一次見到童磨的事情。
“那個時候還真是嚇了一跳呢,第一次見到那樣彩色的眼睛。”
他喝下一口熱茶,喟嘆出聲。
“那個孩子,太宰,也是個很乖的孩子,童磨似乎沒有見過那孩子幾面吧。”
童磨學著森鷗外的動作捧著茶杯,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依舊是用那不著調的語氣回答森鷗外的問題。
他們兩個聊了很多沒有意義的事情,屋角的爐子肚膛燒得通紅,窗子的蒸汽慢慢凝聚成水珠順著玻璃滑落。
“冬天已經來臨了,今天的炭火異常地昂貴啊,我還有些苦惱該怎么度過這個冬天呢。”
森鷗外有些惆悵地垂下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