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人捂住話筒吆喝了一聲,嘈雜的環境瞬間好了不少,話也清晰多了,“我說,有人花錢找你打拳。”
沈長明點煙的手停滯了一下,面前浮現出江橙橙看到自己臉上傷口時難受的表情,緩聲說道,“買我輸”
“不是。”
“不是買假拳”沈長明一愣,不知道這買家想干什么。
“不是。”強哥在那頭“嘖”了一聲,說道,“他就是買你出場。”
沈長明心里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買家是江淮安吧”
強哥一聽樂了,“你小子怎么知道”
“這場我不接。”沈長明沒有任何遲疑,直接拒絕。
誰料強哥卻說道,“他給的很多啊,出場一次夠你打十次假拳了啊你這小子以前不是愛錢愛的不要命嗎怎么今天這種便宜送到門前都不撿”
沈長明沉默了半會,澀聲道,“強哥,這場我真的不能接。”
強哥難得看見沈長明會有這樣的時候,按照以往的樣子,沈長明連問都不問都會接下來,可今天卻像吃錯藥一樣,軟話硬話都說了還是不接。
他索性也不再隱藏,直接和沈長明坦白道,“強哥也不想逼你,但強哥還是得告訴你。”
“江淮安身邊那個眼鏡助理把話說白了,今晚你要是不來,我們整個拳場都得被辦了。”強哥長嘆一口氣,繼續道,“強哥平時也沒有拜托你什么,今天我就拜托你了,晚上來一趟吧,行嗎”
天色將黑,夜幕來臨,漆黑和寧靜將這條小巷和外面隔絕,一如兩個世界。沈長明身處在一片黑暗里,望著外面歡聲笑語路過的同學,手指的煙已經燃到吸嘴,灼傷了他手指一小塊皮膚。
沈長明卻仿佛沒有感覺到,抬手吸了這最后一口煙,形狀凌厲的鳳眼里的情緒浮浮沉沉,讓人猜不出這人的所思所想。
終究,沈長明緩而重地吐出那口煙,聽著那頭同樣沉重的呼吸說道,“好,我去。”
沈長明抵達的時候,江淮安已經等候多時。
今天的拳場被江淮安清空了,很是安靜。
江淮安的秘書站在不遠處,看到他來了,還朝他微微一笑,倒是比臺上眼神冷酷的江淮安好得多。
沈長明也不怕,一躍而上,穩穩落到了臺上。
江淮安一句話也沒說,徑直掄了一記直拳。沈長明早料到會有這出,一手擋住另一手也出拳。
片刻之間,呼呼的拳風和拳頭打到肌肉的悶聲充斥整間房間。
徐助望著臺上毫不留情的兩人,推了推眼鏡,還是選擇視而不見。他知道那兩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自己還是安安分分地隔岸觀火就好。
江淮安這次完全沒有留情,常年練拳的經驗略勝沈長明這只初生牛犢,最后還是他把這人打趴在地。
沈長明嘴角已然被打破,臉頰也有磕到的擦傷,他已經沒有力氣,卻還在試圖從地上爬起來。
江淮安站在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打量他,望著踉踉蹌蹌的少年,冷聲道,“聽說你原本不想接這單的,為什么”
沈長明沒有接話,而是擦了一把嘴角滲出來的血,冷冷地和眼前的男人對視。
江淮安見他這樣倒是來了興趣,“你該不會以為你接了這單就配不上江橙橙了吧”
沈長明聞言,眸子又深了幾分,額角的青筋跳了幾下。
他再怎么年少老成,可相比已經是老狐貍的江淮安,還是不夠看的。他深藏在心的想法被眼前人看了個徹底。
江淮安一看對方這樣子,便知道自己說對了,笑道,“那你怕是搞錯了一件事情。“
“不管你今天有沒有接這活,你都配不上我的女兒。“
語畢,江淮安猛然出拳,將這人死死摁在地上,沈長明試圖掙扎,但卻只能撼動半分,根本無法反抗。
“今天你給江橙橙作證,我感謝你。“江淮安臉上已沒了笑意,那雙桃花眼里只剩下一片黝黑,”但你發現了嗎盡管你給江橙橙作證,但還是幫不到她。因為你不像我,你窮,你勢弱。”
“因為你沒有能力,所以你的保護毫無意義。”
江淮安丟下這一句話便徑直起身,走向臺下。
他擰開水,望著臺上那個緩緩起身的人,嗤笑道,“你嫌棄沈家臟,但是你難道沒想過你現在已經不嫌這一點臟了嗎”
“只有權力在手,才能決定你有沒有資格愛江橙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