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主任看著自己辦公室的人,腦袋疼得厲害。
這幾個兔崽子這些天不知道給他惹了多少禍,可他一個都不能罵,只能苦口婆心地勸著。
他抿了一口熱茶,抬眼掃了眼前的三個人,又喝了一口權當壓壓驚。
四個人都和三大家都有關系。
教導主任看向唯一一個女孩子。
此時江橙橙眼眶還微微紅著,弧度圓潤的杏兒眼里水光粼粼的,叫人看得心軟。
教導主任看見江橙橙這副模樣,也不由自主地放低聲調,“你說說,怎么回事?”
江橙橙咬咬唇,側頭看了一眼沈長明。
沈長明此時已然恢復神智,察覺到江橙橙的視線,也轉過頭,朝她輕輕頷首,示意她如實說就好。
江橙橙垂下眼眸,淡紅的唇瓣已經快被咬出血,一副不愿開口的樣子。
一旁的沈岳見狀,捂著臉上的冰袋,氣急敗壞道,“不敢說了吧?!做了虧心事不敢說吧?”
“老師,是沈長明先打人的!你一定要給他記過!”,沈岳指著直到現在還面色淡然的男生繼續大聲道。
“那是因為你先說了過分的話!”江橙橙哪能讓沈長明就這樣被人指著鼻子罵,開口說了進到辦公室以來的第一句話。
“那你倒是說說我說了什么過分的話啊?”沈岳緊緊逼道。
他自然有看到江橙橙在自己說完那句話后的反應,向來張牙舞爪的女孩一瞬間好像被人拔走了所有的爪牙,變得脆弱不堪。
沈岳堵這樣的江橙橙不會重復那樣的話。
果不其然,江橙橙一言不發,只是眼底的冷鋒快要將沈岳扎穿。
教導主任被這不肯說出實話的四人搞得有些不耐煩,半威脅道,“你們再不說,我就直接給你們記警告了。”
沈長明自然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江橙橙對那句話的反應那么大,他怕自己再說一次,眼前的少女會變成什么樣子。
“他說我是沒媽的雜種。”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江橙橙主動開口說了這句話。
辦公室里一片死寂。
教導主任面如土色,驀然看向同樣錯愕的沈岳——
他怎么也想不到沈岳會說出這種話。
a市誰人不知道江淮安和她妻子的事情。當初可是鬧得沸沸揚揚,直到現在那些往事依舊是江淮安不可觸碰的逆鱗。
不是他想幫沈岳這個蠢貨收拾爛攤子,而是他實在害怕這件事會牽扯到自己。
目前看來最好的方法,就是把這件事徹底遮得嚴嚴實實。
就在教導主任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時候,一只芊芊玉手將門一把推開,一道成熟知性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誰說我孟涵的女兒是沒媽的雜種?”
隨著聲音的接近,一道倩影緩緩步入屋內。
孟涵行色匆匆,看上去像是剛從什么酒宴上趕來的,身上是一件青藍色的繡花旗袍,勾勒出她身體凹凸有致的線條。旗袍旁邊開衩,隱隱約約可見白皙纖細的長腿。
她的眉眼和江橙橙如出一轍,卻被妝容勾得上挑,多了幾分不落世俗的媚意,身上儼然一股上位者的氣場。
江橙橙看著陌生卻又熟悉的女人,胸膛的跳動不明緣由地驟然加快,眼眶里凝聚的淚珠像掉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墜。
孟涵看見自己多年未見的女兒哭成這樣,心里就像被刀子割了般的疼痛。
她打開手包翻找面巾紙,動作里帶了一些細微的顫抖。
孰料她還沒找到紙巾,就被人撲得往后趔趄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