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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館。
孟涵抵達的時候,就看見江淮安已經坐在約定好的卡座上了。
男人側過臉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高挺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下顎曲線仿佛都一如初見。
江淮安身上確實沒有太多歲月流過的痕跡。
孟涵沒有將視線過久駐足在那張臉上,走上前先將外套遞給一旁等候的服務員,才緩緩坐下,淡聲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以前的你不會遲到。”江淮安轉過頭,靜靜看著孟涵。
孟涵討厭江淮安對自己永遠都是這樣的說話語氣,便毫不留情地回道,“那是以前了。”
“而且我是否遲到完全取決于約見的人重不重要。”
孟涵抿了一口白開水,慢條斯理道,“所以江先生,不要對你在我心里的分量太高估。”
江淮安眼中閃過一絲刺痛,見女人臉上神色未變,胸口的位置更加悶痛。
孟涵似乎對和他共處一室這件事十分排斥,連點單都沒有,直接道,“今天我來這里不是為了和你嘮嗑的,關于橙橙監護權你有什么想說的就趁現在吧。”
江淮安直直看著眼前的人,似乎在觀察孟涵這么多年的變化。
不得不說,孟涵確實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以前孟涵嫁入沈家以后,不再像以前一樣咋咋呼呼,言語舉止都和江淮安見過的豪門貴婦如出一轍。
今天的孟涵沒有穿那些素色的長裙,而是穿著一件小吊帶和高腰褲,耳朵上墜著長條流蘇耳墜,唇上則涂著復古紅的口紅,看上去更像一個大學生。
現在的孟涵變回了初見時的那般,大膽又熱烈。
但卻不再屬于他。
江淮安收回視線,艱聲道,“江橙橙的撫養權我不會放手的。”
“ok,那我們就法庭上見。”孟涵早就料到江淮安不會說出什么好聽話,拿起一旁的外套就想走人,卻被人一把拉住手腕。
江淮安突然起身拉住了她。
孟涵回頭看著他,那雙杏兒眼里盡是刺人的冷色,“怎么?你還想把我綁回去關起來嗎?”
“不是,我……”
“這次你抓不到我的。“孟涵也不想知道他想說什么,而是將手上的手鏈扯開,露出那道宛如肉蟲的傷疤,語調很平但卻可以聽出恨意,“因為你對我的所作所為,我曾經做過這種蠢事。”
“我現在一點都不怕你了,江淮安。”
孟涵接下來說的話讓江淮安心臟緊縮,痛苦得那張偽裝平靜的臉龐都扭曲了——
“就算你抓到我,我總有辦法離開你。”
江淮安感覺后腦勺好像被一根棍子重重落下,那種劇痛讓他背后都有了汗意,他聽見自己的聲音異常卑微,帶著一種祈求,“如果我改呢?孟涵,如果我改呢?”
江淮安的變化在孟涵眼里不過是另一種騙局。
而陷入這種騙局的后果,孟涵已經不敢也沒有能力去承擔。
她像是在一段感情里最后選擇妥協的那個人,道,“算了吧,江淮安。”
孟涵說完就想離開。
其實過了這么多年,她依舊走不出來。
江淮安就像她經歷的一場大難,身體已然痊愈,但靈魂卻還是破碎不堪,經久不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