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過后,沈長明沒有再和江橙橙說過讓對方出國留學的事情,他生怕對方再露出那副垂眼欲要落淚的神情。
不過他倒是抽空去了江氏大樓,將一張紙條給了徐助,讓其幫忙轉交給江淮安。
江淮安沒過多久就收到了這張紙條,至于上面說了什么除了他和沈長明沒有人知道。
江淮安看完紙條后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插兜站在敞亮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車水馬龍,就連一向能猜中對方心思的徐助,都沒能從那抹背影捕捉到什么蛛絲馬跡。
……
江橙橙和沈長明的體育課是在同一個時段,都是在周二下午的第一節。
因為都是高三生了,很多學生都會拿著書坐在樹蔭底下做題,體育老師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去打擾這群勤奮學習的學生。
沈長明和江橙橙挑了一個人相對少的樹蔭,兩人就地坐在草坪上就開始做各自的事情。
江橙橙蹙著柳眉,仔細翻閱上手的藝術資料——這些資料都是江淮安給她的。
為了能在繪畫比賽得到良好的名次,江橙橙一直都在查閱前幾屆比賽的獲獎作品,想看看他們的共性都是什么。
她琢磨了足足一周,才得出一個只有兩個字的答案,那就是“靈性”。
這場繪畫比賽的主題不定,并沒有提出太多的要求,只是讓選手們自由發揮。
這種比賽看上去簡單,實際上異常棘手,因為她不僅考驗了選手的繪畫技巧,還考驗了天賦。
技巧和天賦在這場比賽里缺一不可。
江橙橙揉了揉發緊的美心,低頭看著自己的眼睛發了一會兒呆。
她確實喜歡畫畫,上輩子也被人夸過在繪畫方面有天賦,但她不知道自己的天賦能否在這場匯集各路奇才的比賽中脫穎而出。
而且她開始真正系統性學習繪畫也是這一兩個月的事情。
這場比賽……她真的能拿下嗎?
江橙橙眼底染上黯然之色,一股前所未有的挫敗和擔憂席卷而來。
她想了想,倏爾轉頭望向一旁的沈長明——這人還握著筆在草稿紙上演算,步驟冗長,計算繁雜。
沈長明做題一向都是游刃有余的模樣,像如今這樣緊蹙眉宇倒是極為罕見。
盡管如此,對方的眉眼間也未見半絲的疲憊和懷疑。
江橙橙被對方這副專心致志的樣子吸引,原本不定的心神也在這一刻緩緩穩住,留下一片心安。
江橙橙沒有打擾對方,嘴角悄然勾起一道弧度,正想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資料上的時候,眼角余光驀然掃到一抹鬼鬼祟祟的背影。
江橙橙擰著柳眉,看著那抹漸行漸遠的身影,心頭升上了些許不安。
但她沒有立馬追上去,而是扭頭看向籃球場上,尋覓著顧揚的身影。
顧揚外貌出眾,又有著超過185的身高,在球場上自然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江橙橙不用費太多心思,就一眼瞧見了那個正在和隊友興奮擊掌的人。
此時她的眉間冷色微微一凝,立馬放下手中的資料,朝身邊的沈長明說道,“我去一下廁所,馬上回來。”
沈長明抬眼看了女孩一眼,沒有看到對方臉上有異樣的神色后才微微點頭,目送江橙橙朝遠處走去。
直到江橙橙的身影化作一個小黑點之后,他才默默收回視線,轉頭繼續做手上的競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