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茜媽媽想了想,又把錢塞進兜里,她并不打算轉交給蘇茜。
最近那個小蹄子每天這么晚才來幫忙,還得自己成天腰酸腿痛的,她不得收點回報。
而且她也不是不給,只不過事有急緩,自己還最近賭博欠的錢才是急事,書本費這種事緩個幾天也不是什么大事。
附中那么大,還那么多千金少爺,暫時少這么一點錢也不是要緊事。
她先拿這筆錢去賭幾把,說不定最后還能賺個幾番呢。
蘇茜從學校趕到燒烤攤的時候,就看著這女人哼著小曲站在油煙里做事。
女人看見她也沒有像先前那樣訓斥她動作慢,甚至心情頗好地招呼了一聲,“你來了啊。”
蘇茜看著這樣的女人并沒喲很開心,恰恰相反的,她感覺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但她也不敢細問什么,只是悶頭做事,希望不要一不小心觸到對方的霉頭,又惹來一頓臭罵。
……
江橙橙很快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后,她趴在柔軟的大床上和沈長明互道晚安后,就閉眼睡去了。
夜深人靜之時,偶有一兩輛晚歸的車輛駛過,遠光燈宛如一道金線時不時竄進屋內,照亮大床上那張緊蹙柳眉的臉。
睡著的江橙橙并不好受,她的額間已然密布著冷汗,唇色微微發白。
她深陷噩夢,無法逃離。
江橙橙赤腳走在一棟大樓的樓頂上,瓷磚和肌膚緊貼,無限的冷意就這樣順著腳趾一點一點攀爬而上,冷得她手指不由自主地顫抖。
這里好像是居民樓的樓頂,周圍的細桿上都晾著各式各樣的被單。
江橙橙撥開一張張被單,才走到盡頭。
一道纖細孱弱的背影映入眼簾。
從對方長到腰間的長發和纖細白皙的手指不難判斷對方是個女人。
只見那個女人坐在天臺邊沿,腰背像是背著沉甸甸的東西,微微弓著,雙腿懸空在外,搖搖晃晃的身體仿佛被風一吹就會墜落。
江橙橙慢慢靠近女人,卻聽見女人在哼著一首熟悉的曲子,聲音很清很淡,卻透著無限的滄桑——這首曲子江橙橙曾聽過。
是那個找謝夢麻煩的男人的鈴聲。
江橙橙對面女人的身份有了一個猜測。
她緩緩上前,正想一探究竟的時候,卻被對方右手腕間宛若爬蟲的疤痕嚇到了。
那不是一道傷疤,而是多道,橫縱交錯,看著很是嚇人。
就在江橙橙愣神之際,她突然聽見這個女人嘆息一聲,然后縱身一躍,墜入無限的黑暗之中。
江橙橙上前一步,想伸出手拉住人,卻看見那張極為熟悉的臉上出現釋然之色。
對方好像看得見她,見她伸出手也沒有回應,而是紅唇微動,說了一句什么。
緊接著一聲悶響。
萬物歸于平靜,連那凜冽的風都不做聲響。
江橙橙聽不見,但看著口型也能猜得到謝夢想說的話是什么。
謝夢說,“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