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橙橙的聲音很淡很輕,卻宛如一記重錘,重重擊在他的太陽穴,讓他耳邊一陣嗡鳴。
但沈長明還是保留了理智,他佯裝冷靜,開口道,“可你不是說過,書里的情節全都變了嗎?”
江橙橙垂下眉眼,將上次車禍的全部過程告訴了沈長明。
她看著對方異常難看的臉色,咬了咬下唇,還是繼續道,“我覺得這件事不會就這樣算了。”
“它不會想讓我活過這個夏天的。”
江橙橙聲線平穩,似乎在說和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情。
但沈長明顯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臉上的血色盡失,那張本就白皙的臉現在就像一張白紙一樣。
他沉默半晌,原本垂在身側的手已然握成拳頭,過了一會兒,他將眼前的人拉入自己懷中,“我不會讓它得手的。”
江橙橙沒有馬上接話,只是靠在沈長明的懷里,才輕聲道,“我相信你。”
她沒有看見,沈長明的那雙鳳眼霎時間染上了紅意,瞳色異常黝黑,令人不敢輕易直視,就連許久之前就消淡許多的戾氣也重新盛滿那雙眼。
不管是誰,或是什么不可解釋的東西想把江橙橙從自己身邊奪走,哪怕以生命作為代價,他也絕對不會放開少女的手。
……
自從江橙橙跟沈長明講過這件事之后,沈長明便很少讓她出門,甚至就連兩人見面也是在江家。
沈長明這段時間一邊和沈家的那群老家伙斗,還要一邊尋找保護江橙橙的方法。
江橙橙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易碎的玻璃人,被沈長明幾乎病態一般地保護著。
她能理解沈長明的擔憂,但讓她終日躲在江家根本治標不治本。
高三a班的畢業聚會定在了周六,但沈長明并不想江橙橙去。
他害怕變故再生,害怕江橙橙隨時有可能離開自己,尤其是在最近這個節骨眼。
此時這是沈長明在沈家得勢的時刻,沈岳最近對他的恨意也愈發深刻,沈長明害怕這人會狗急跳,對江橙橙出手。
沈長明無法想象自己如果失去江橙橙,會變成什么樣子。
所以哪怕現在江橙橙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賭氣,他也不想讓江橙橙去參加這次的畢業聚會。
“吃個橘子吧?”沈長明將扒得干凈的橘子遞給對方輕哄道。
江橙橙看著汁水充沛的橘子,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
但她想到自己還在賭氣,便猛地轉過頭,氣道,“我不吃!”
沈長明無奈,將橘子放在桌子上,坐到了江橙橙身邊。
江橙橙沒說話,但繼續往旁邊的位置挪。
她挪,沈長明就也跟著挪。
就這樣挪到最后,要不是沈長明及時抓住她的手腕,江橙橙險些摔下沙發。
江橙橙整張臉都是氣鼓鼓的,扭頭朝沈長明憤憤道,“你總不能讓我連畢業聚會都去不了。”
沈長明沒說話,只是兀自用指尖摩挲著對方的手背,態度依然不見軟化。
江橙橙已經忘記自己上次出門是什么時候,她感覺自己身上都要長蘑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