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橙橙邊追上前邊喊對方,然而那人卻想聾了一般,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不知為何,看著男人走的飛快的背影,一股委屈倏爾蔓延上江橙橙的心頭。
江橙橙一個不留神,腳就被掩藏在積雪之下的石塊絆了一下,眼看她整個人就要摔倒在地,一只大手突然從旁邊橫出,牢牢握在她的腰間,重新把人扶穩。
江橙橙一看到那熟悉的大衣,就知道是那個死不回頭的男人。
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氣。
江橙橙的火氣被這人激起,一把推開對方,把鋼筆塞進那只大手里,抬眼正要憤憤說點什么卻在看到對方的臉時突然語塞。
在江橙橙看見對方的面容時,她的瞳孔驟然收縮到了極致,與此同時,原本深藏在心底角落的東西也伴隨著疼痛蠢蠢欲動。
江橙橙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
她在這一刻才真正明白所謂的“一眼萬年”是何等感覺。
她愣愣地看著眼前有些手足無措的男人發呆。
對方身穿著一件黑色大衣,搭著一條灰棕色的圍巾,因為男人沒有打傘,此刻圍巾上面已經落了不少雪花。
那雙狹長的鳳眼不知道是由于寒意還是其他東西,此刻微微透著一股紅意。那纖長的睫毛上面還帶了一枚小雪花,不過很快就被體溫融化,只留下一片淡淡的水痕。
眼前這個男人并不同于周圍外國人的長相,而是有著一頭顯眼的黑發黑眸。但對方的長相毫不遜色于江橙橙認識一些外國帥同學,甚至還遠超他們。
男人組織了半天的語言,才在江橙橙的注視下才吐出一句話,“走路小心,記得看路。”
說完他便要轉身離開。
然而他沒能走掉,因為一雙小手輕輕扯住了大衣的衣角。
沈長明原本只是想像往常一樣把禮物送到了就離開,但他在看見江橙橙的那一瞬間,還是選擇再多呆一會。
沈家之爭早在一年前就落下帷幕,他在把沈家搞垮之后便借勢白手起家。
因為有了上一輩子的記憶和積攢的經驗,他很快就成為了a市備受矚目的新貴。
但隨著名利而來的就是巨大的壓力,以及日益漸深的對江橙橙的思念。
他總會在看文件的時候不由自主地走神,擔心這人有沒有照顧好自己,會不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躲著偷偷哭。
逐漸地,偷偷來見江橙橙的頻率由半年一次變成了三個月一次,最后變成了一個月一次。
他就像是一個在沙漠里饑渴難耐的旅人,尋找著屬于自己的綠洲,以求緩解內心那份如火焰灼燒的難受。
他沒想過自己會在這種境況之下和江橙橙見面。
沈長明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后將自己的大衣從對方手里扯了出來,壓住情緒淡聲道,“還有什么事嗎?”
對方抬著腦袋注視著他,那雙無數次出現在自己夢中的杏兒眼里依舊一片清澈。
就在沈長明著迷那雙眼的時候,對方的一句話卻讓他頓時慌了——
“請問,我們認識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