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前,cm會議廳廳內。
偌大的會議廳內空無一人,唯有沈長明一人靠在會議桌邊,低垂著腦袋看著手上的東西發呆。
終于處理好所有事情的高助此時驟然推門而入,就看見自己的大老板這副模樣。
向來面色漠然的男人一改常態,面上盡是一片悵然,整個人好像沉浸在另一個世界,就連高助的到來都沒有發現。
高助原本到嘴邊的匯報重新咽了回去,但他考慮到即將到來的大批媒體,最后還是選擇低低咳了一聲,將沈長明從那個世界拽了出來,“先生,媒體們快到了。”
沈長明依舊維持著那個動作,過了半會,才倏爾開口,答非所問道,“你說,橙橙會不會生氣我這樣自作主張。”
高助的眼前浮現出江橙橙溫柔淺笑的模樣,剛想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又驀然想到江橙橙在砸跑車的那股狠勁,只能吐出幾個不確定的字眼,“我……也不知道。”
高助跟在沈長明身邊久了,做事作風也隨了沈長明的那股利落干脆,從來沒見過他像此刻這樣露出糾結和不確定的模樣。
沈長明得到這個答案也不意外。事實上他也沒想過真的從高助那里得到答案。
他“啪”地一聲將絲絨戒指盒蓋上,將那抹璀璨的光芒連同自己的忐忑一同鎖在里面,再度恢復了以前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樣。
高助輕輕頷首,跟在男人背后,一同朝準備室走去。
他抬起眼望向沈長明,視線落在對方寬厚的后背,又想起了自己和沈長明初見的那天。
那時候的他手上沒幾個錢,填飽肚子都成了問題。
高助的出身并不好,他是福利院的孩子,成年了就出來找工作打算混日子過。
結果工作沒找著,倒是被自己在福利院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坑了,身上的錢全被對方騙走拿去還債了。
就在他落魄之際,他聽從了幾個同樣混混度日的朋友的話,去地下拳場打拳賺點錢。
與其說是打拳賺錢倒不如說是挨揍換錢。
用高助朋友的話說就是,“挨頓揍換幾天飯錢,也值了。”
不過與這些朋友的不同之處,高助沒到自己爬不起來是不會輕易倒下的,哪怕那時候他已經毫無還手甚至抵擋之力。
也正是這樣,他才被難得來打拳的沈長明看上。
沈長明做事向來干脆利索,直接把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人拖到自己面前,坐在一張褪皮褪得破破爛爛的沙發上垂眸望著他,開門見山道,“做我的助理,不用被揍,拿的錢還能比打拳多,做不做?”
這種便宜不減就是王八蛋。
高助啐了一口嘴里的血,一口答應了下來。
沈長明原本只是看中了高助骨子里的犟勁。他身邊缺個嘴巴嚴實的人,高助就是那個能閉嘴干事的人。
沈長明起初是不打算讓高助插手cm的商務事宜,只打算讓對方當一個生活助理。
結果在幾日的接觸下來,他突然發現高助的天資并不差。
從高助身上,沈長明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于是他便大手一揮,給了高助一年時間去進修,隨后就讓他跟在自己后面出入各種商務場所,簽訂各種合同。就這樣,不知不覺地高助就成了他最重要的心腹之一。
面對徹底改變自己人生的沈長明,高助雖然口頭不說,但他的內心始終是充滿感激的。
于他而言,沈長明不僅是給了他工作,還給了他重新開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