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安剛進家門就看見自己的父親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江清深此時端著一杯濃茶,另一只手上還拿著一份文件,此時正低著頭看。
江清深此時雖然已經快要將近五十歲,但看上去卻像三十好幾的人。他的臉上雖然縱橫分布著歲月的留痕,但還是可以從中窺見其年輕時候的影子。
江淮安看見江清深一個人坐在那里,也沒有立刻上樓,而是信步走到對方面前,聲音平靜喊了一聲,“父親。”
江清深沒有抬頭看他,只是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權當回應。
然而江淮安得到回應后依舊沒有離開,而是安靜地站在原地。
在江家生活了那么久,江淮安自然知道自己現在還不能離開。
江清深一向都在書房里辦公,鮮少會像今天這樣坐在客廳看文件。
江淮安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對方估計有話要和自己說。
果不其然,江淮安沒有等很久,就看見江清深抬起眼皮子掃了他一眼,隨后才慢條斯理地問道,“今天老晏來找我了,想讓我幫幫忙,問你對他家小姑娘有什么想法。”
“沒什么想法。”江淮安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直接反駁。
過了一會兒,他又補充道,“江家沒有必要靠晏家,就算要聯姻,也輪不到晏家。”
江淮安深知眼前這個自己名義上的父親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只有他拿出涉及利益的理由,這人才會勉強聽進耳中。
江清深翻文件的手驟然一頓,隨后重新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兒子。
江淮安哪怕身上頂著江清深的凝視,眼神也沒有流露出半點的退縮之意。
江清深望著面前這個已經長大了許多的人,眼眸之中閃過滿意之色。
片刻過后,他重新把視線放在手上的文件,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你拎得清就好。”
“只是不要最后做出最糟糕的決定。”
江淮安垂下眼睫,睫毛底下的剪影隱去了桃花眼里的深色,“是。”
……
江淮安被江清深若有所指地說了一頓之后,就上了樓。
然而當他剛走到自己的房間前時,走廊盡頭的門驟然被人打開了——
胡怡婳,也就是江清深的妻子,江淮安的生母從房間里面衣冠不整地走了出來。
江淮安早就習慣看到這種場面了,因此他依舊轉開自己房間的門把鎖打算進屋去。
胡怡婳和江清深兩人并沒有多少感情,而江淮安只是這段聯姻的產物罷了,況且他們的夫妻名分不過是有名無實,兩人早就分居已久,各玩各的。
胡怡婳顯然沒有想就這樣讓自己的兒子走。
她喊了一聲江淮安的名字,就穿著睡袍走到江淮安的身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怎么,你爸讓你娶了晏家的小姑娘?”
江淮安很少和自己的母親說話。
江淮安從小就很少跟胡怡婳交流溝通,就連呆在一起的時候都少而又少。
胡怡婳只把江淮安當成自己的一個任務罷了。
她生下江淮安之后就開始四處游玩,頂著江太太的名字到處瀟灑,絲毫沒有想要過問江淮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