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安微微側過頭,盯著那張極為不正經的嘻笑嘴臉,眉頭愈發皺緊。
男子顯然也注意到了自己好友的不對勁,試探問道,“怎么了嗎?”
江淮安在這一句問候中收回目光,神情淡漠,“沒什么,走吧。”
男子向來心大,也深知自己這個好友極少會說出心里所想的話,所以此刻也不過多糾結,只是將一個頭盔扔到江淮安懷里——
“走吧,陪小爺去兜兜風。”
江淮安穩穩接住丟過來的頭盔,目光定格在頭盔上幾秒后,就重新望向對方。
那雙盛著宛如海洋底部的深色讓人不敢對視。
但那也只是旁人而已。
對于和江淮安當了十幾年好哥們的男子,這種目光根本嚇不倒他。
能和江淮安從小一起長大的人不僅僅是普通的豪門,而且還需要是資歷夠深的豪門。
而眼前這個笑得張揚的男生正是a市上三家之一的顧家的公子哥顧峰函。
最近這幾年顧家在生意場上的一些不如意導致他們低調了不少。而一直以來是孩子王的顧峰函也由于家里擔心這缺心眼孩子出門惹禍,所以在三年前就把人送出國讀書。
顧峰函最近和自家的老爺子軟磨硬泡半天,才被允許回國一趟。
他剛回來第一件事不是做其他的事情,而是來找自己多年未見的好友江淮安。
江淮安先前早就收到對方的消息,因此看見這個人突然出現在校門口也沒覺得有多意外。
顧峰函看見對方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便掃視了一圈周圍,看見四周無人后,便湊前幾步,聲音帶了點討好,“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讓江少爺陪我兜兜風都不行了嗎?”
“江少給個面吧?”
事實上江淮安并不是老師眼里的那種好學生,恰恰相反的,他瘋起來比學校里最難搞的硬茬都棘手。
只是這人天性冷漠。鮮少有什么能夠挑起他內心的波動,因此便也懶得顯露出自己的本性。
在江淮安收到的教育里,像顧峰函這樣肆無忌憚地暴露出自己的本性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因為那樣不僅僅消磨了自己的心智,更會讓敵人有機可乘。
為此,在所有人眼里,收斂本性的江淮安便成了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嶺之花。
顧峰函和這個人從小打交道,自然知道這人的德行。
江淮安撇了他一眼,在望見那雙眼中細碎的光影后,才施施然道,“車在哪里?”
“跟我來嘞您!”得到想要的回復的顧峰函很是開心,轉身帶著人走進一旁的小巷子。
江淮安皺著眉頭看著車身被擦得發亮的機車,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顯眼的校服,遲遲沒有動作。
而一旁的顧峰函看見他這副模樣,便笑著將自己手上的袋子遞給對方,“我就知道你會想要換衣服。”
江淮安沒有出聲否認,只是將袋子里的黑色衛衣就著校服穿下去,然后帶上頭盔,利落地翻身上車。
這一套動作下來做得格外得心應手,一看就知道這人以前肯定沒少騎這玩意兒。
顧峰函看見江淮安上車之后,才問道,“咱們去哪里啊?”
“去郊外繞一圈吧。”江淮安沉吟一聲后才決定道,“我不能太晚回家。”
聽到江淮安這樣說,顧峰函才記起對方家里那一對神經病夫妻,撇嘴道,“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