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主持師叔在我等剃度時便是德高望重的高僧,我們哪會知道師叔凡俗名字,況且入了空門,凡俗名字了無意義,無人會去打聽這個。”僧侶搖頭。
“你你你你”
被幾番無視的女孩終于受不了了,從樹枝上跳下來氣勢洶洶地靠近,死死盯住少年。
李熄安笑意依舊溫和。
僧侶不禁后退幾步,把位置讓給那小祖宗,看著兩人對視,手心都不自覺攥出汗來,內心只期望這兩頭崛起生靈要打到寺院外面去打,要是真的不幸波及到寺廟,今晚大家都得露天休息打坐。
可那女孩突然安分起來了,像只被撫順毛發的小貓。
不是楚杏兒想安分,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主,以前還有老和尚管得住她,自老和尚死后開始無法無天。平日里最喜歡晃銀杏樹,看著紛然灑落的樹葉很有成就感,特別是僧人要來打掃她又晃的時候。
現在她沉默了。
因為她面前少年的眸子里不再是清水般的透徹,那雙好看的眼睛在她靠近時化作滾滾熔巖,燃燒著可怖的金色火焰。在僧侶的角度是看不見李熄安眼底的變化的,所以正在納悶這祖宗怎么突然安靜下來。
“別怕,我人挺好的。”少年撫摸女孩烏黑順滑的黑發,笑了笑。
女孩身體一個激靈。
那眼框里跳動的瑰麗金燭將少年的笑容呈現在女孩眼中扭曲得像頭惡鬼的獰笑,楚杏兒天天聽老僧人念鬼怪志異的小說中描述,無論惡鬼笑的多溫和,多燦爛,無非是覺得你好吃。
楚杏兒不知道自己好不好吃,但她怕鬼,并且不想被吃掉。
“是一位老僧人把你帶大的吧”
銀杏樹雖然生在在這里多年,可花草樹木的崛起,得按照有靈之日來計算年齡,這株銀杏李熄安用尾巴想都知道才誕生不久。不過一株佛性極高的銀杏能被老僧養成這性格,李熄安心底難以想象那和尚是怎么和女孩相處的,也許是老混蛋帶小混蛋。
楚杏兒點頭,順便偷偷瞥了眼少年的表情,心里盤算著對方若是張開血盆大口,露出猙獰獠牙,她拔根就跑。
卻見少年伸手,攤開五指。
“干干什么”女孩有點心虛。
“和尚圓寂時托你給我的東西,還打算藏到什么時候,該拿出來了吧”李熄安俯視女孩,越發覺得好端端的一株銀杏長歪了。
“啊老頭子這都給你說了”女孩一下子泄了氣,“不對呀,你怎么知道的”
李熄安神色淡淡的,就這樣把女孩看著,看的她毛骨悚然。
“停停停,這就去拿,這就去拿。”
女孩爬上樹,在那對詭異眼瞳的注視下,她都不敢托大運靈,只能手腳并用爬樹。好在銀杏樹為她本體,熟悉的很,爬的飛快,一會兒功夫一去一回,手里多了本冊子,緊咬著嘴唇遞給李熄安。
看不出是不舍,還是委屈。
“這是一部修行法,老頭子非要留我這里,說等到寺廟的第一位香火客贈出。”
李熄安翻開冊子大致掃過幾眼。這是部古修行法,篆文小字與青銅鼎上象形文字的同源。與世家進貢給他的古籍不同,那些古籍大部分是記錄隱秘時代的文章或者猜測,而這是部真真切切的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