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房間中,話事人們緩緩后退。
“神神啊”老人顫顫巍巍地開口。
他們果真冒犯了禁忌。
本意是以石棺上的古文字為媒介,指引鎮子中有感知的孩子走上路途。先前兩個孩子反應沒有如此劇烈,只是掌握了一點點運靈玄機。石棺毫無變化,除了日漸自蒼白轉變成透明。
到現在能隱約看清石棺內躺著的人影。
曾猜測石棺內的生物是否死去,話事人們大都認為石棺里面的生物已經死亡。
其實他們內心深處對這種生物是恐懼而陌生的,根本沒法確定生死。所謂的判定死亡不過是使人們能安心接受石棺帶來的饋贈,這份饋贈他們大都不敢收下,可為了讓鎮子里的人們面對河流旁的嗜血生靈可以有自保的余力,知曉真相他們又不得不收下這份饋贈。
鎮子里只需要誕生出一位崛起者就好。
這樣想著,這樣拖延時間著,這樣慢慢篩選著。
持續整整一年零三個月。
直到現在。
石棺里存在蘇醒
男孩被那雙金色眸子看著,他動彈不得,那視線落在他身上,像攜著座山。
金色魚龍們轉化回細密篆文,停滯在石棺壁中。半透明的石棺在變化,仿佛一層籠罩在石棺上的迷霧消散了,一下子清澈起來。
男孩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他無法用腦海里的任何詞匯形容石棺內的人形。
玄色的古老衣袍,赤色的刺繡繪影。雙手安然疊放在小腹處,結成玄妙手印。
如墨發絲沒有約束地披散著、海藻般在石棺里蔓延。
昳麗如場盛雪。
唯有那對半掩的金色瞳目垂落仿若群山厚重的森嚴。
“你是神靈嗎”
明知得不到回應,仍然顫聲發問。
只有神靈是這副模樣吧在很久很久以前沉眠石棺內的古老神靈,男孩想著。
“對啊本大爺是神靈”吼聲如雷乍響,無光屋子的房屋頂被掀開了,一個猙獰丑陋的頭顱探過來。
猩紅眼睛如幽冥鬼火。
偏平厚大的頭顱上布滿了成年人腦袋大小的疙瘩,散發著撲鼻惡臭。
“怪不,河伯大人”老人趕忙搖頭,敬畏道。
身旁的男人快步走上前擋在陳和身前,他躬身,語氣謙卑。
“敢問河伯大人親自前來鎮子上有何貴干我們的上供品已經準備好了,就等候良辰吉日送到您府上。”
“本神來干嘛你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啊,還是當本神眼瞎啊”河伯冷笑。
它昂首,頭顱遮蓋整座房屋綽綽有余,外面狂風暴雨,卻沒多少雨點灑進屋子里。它太大了,光是這體魄擺在人面前就難以升起抵抗之心。
“本神早就知曉你們幾個賊子心藏禍端,此番前來是為誅殺賊子”
河伯大義凜然。
同時眼睛不自覺地往屋子中心的石棺上瞟。
它在踏進鎮子時感知到了大寶貝,一路橫沖直撞什么都沒管來到這里。掀開屋子看見石棺的瞬間,它心道賺大發了,這玩意說不定是媒介中描述的九州時代的產物。
甭管別的,單單九州時代保留至今就足夠珍貴。
更別提里面好像還躺著個美人,崛起生靈的視力不必說,河伯嘴角正克制不住地流哈喇子。油黃惡心的唾液滴下幾滴到屋子墻壁上,頃刻腐蝕成灰,彌漫出刺鼻惡臭。此行啊,此行叫福不單行上天眷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