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府,三個人的視線匯聚在楊憐月身上,雖然這幾人少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她仍有些不好意思。
緩緩從她母親懷里起身,埋著頭,暫時不知說什么好。
她不著急,她的父親和母親倒不這么想,他們盯著自家閨女一會,又看向一旁的李成器。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男人皺眉。“夫人說,月兒聽見了簫聲,然后就昏迷了,情況似乎和之前一模一樣。”
他盯住李成器的眼睛,試圖從中看出什么來。
“你真的根治了月兒說起來,之前我還從沒問過你究竟是怎樣做到的,但這次又復發了,小子,能說說你做了什么嗎”
李成器沒有立即回答,他看向屋子的一個方向。孫氏隱秘地注意到李成器看著的方向就是月兒昏迷前盯著的地方。
“簫聲。”他自語,在這樣的場合下,眼中竟然流露出一抹笑意來。
楊世臉色一沉。
“爹”少女怯生生開口,她搖頭,“和成器哥沒有關系,之前的病和那些夢的確好了,這次我看見的完全不同,我并不害怕,相反,在這次昏迷中看見的景象讓我安心。”
“這是什么話”男人回頭呵斥,“只要你還能看見那些怪東西,這病就一直在。在最開始的時候,這病癥也不會剝奪你的生機,這次的夢沒有讓你感到虛弱,誰知道以后會不會演變成同一個樣子”
看著少女瞪大的眼眸,大概沒有想到他會動怒。
楊世嘆了口氣,又拍拍李成器的肩膀,“小子,是我著急了,你的確治好了小女之前的病癥。但這再次出現的夢,你還有辦法么”
李成器搖頭,正當楊世還想說什么時,他打斷道“家主大人,我想您不用擔心,聽見簫聲,還能沉入夢境,這不是件壞事。說不定,對于月兒還大有裨益。”
“什么意思”男人一愣。
李成器卻擺出了噤聲的手勢,“噓,仔細聽。”
雖然不知緣由,但這間閣樓的房間中的確安靜了,只有四人的呼吸聲起伏。寂靜,似乎連閣樓外桃林中的鳥語蟲鳴都消失不見。伴隨著他們自己心跳有節奏的脈動,好像有另一種節拍滲透進來,不僅僅進入了耳朵,進入了心靈深處,在逐漸地與心跳,呼吸合并。
簫聲漸起,這股節奏充滿著原始之感,仿佛能將人拉拽到太古,面見前人為神明舉辦的祭祀,那些祈愿的人影在祭壇上,祭壇下跳動,舞蹈,節拍混合在一起,整片大地都在與之轟鳴,震顫。
他們也化作了舞蹈人影的一個,不分你我。
金色的光從身后彌漫而出,匯聚在一起,成千上萬道這樣的金色光芒往地平線的盡頭奔去,像百川入海,驅散了那里的黑暗。恍惚中,能看見被驅散的黑暗處站著一個人影,寬大袖袍舞動如云。
“嘎吱”推門聲將屋內眾人驚醒,有人推開了這扇紅木閣樓的大門。
“誰”哪怕先前處于無比困倦迷茫之中,楊世也率先清醒過來,他怒目圓睜,盯緊門口。
楊府中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來到紅木閣樓,對方不會是他的人。
而如果不是他的下屬,能越過楊府中本領高強的護衛悄無聲息走到這男人打起了百萬分的警惕。身軀低伏,前傾,小臂上青筋暴起。若是察覺不對,爆發出的力量足夠在凡人根本無法察覺的時間內擰斷對方的脖子
可這些警惕都被一聲呼喚聲打斷。
“上人。”李成器打招呼。
嗯上人什么叫上人是名字么還是一個稱謂男人抬起頭,看清了逆光的人影。
寬大袖袍卷舒如云,垂下的發絲仿若潑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