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折扇,遮住下半張臉,身著白衫,發絲束起,打理的一絲不茍,模樣看上去與塵世中那些上京趕考的書生并無差別。除了那張臉太過蒼白了,白的像具尸體。
這個白面書生就站在巨獸骸骨撐起的一只爪尖上,緩緩煽動折扇。
他扭頭,對涂山青雨露出笑容,明黃豎瞳,蛇一般陰冷。
白面書生的視線從涂山青雨身上移開,落在巨鯨頭頂盤坐的漆黑人形上,星紗垂落,籠罩住其全身,與神秘感并行的是好奇,讓他忍不住想要去一探真容。
李熄安正視前方,沒有給這書生模樣的祖神一點視線。
在森白的脊骨上方,還坐著一個矮小的身影,手中抱著極其巨大的骨矛。當虛空之海的浪潮抵達時,他才抬起頭,打量浮泛過自己頭頂的黑色海水。
雙方彼此沉默打量,涂山青雨在炸毛。
待巨鯨和那黑色的海洋遠去后,白面書生合攏折扇。
“不簡單吶,難怪羨天會放心把自己那寶貝侄女交給他。早妖,你瞅見那黑色海洋了么有沒有一點熟悉”
“虛空之海。”早妖伸出肉嘟嘟地小手拂過自己的面頰,巨鯨掀起的巨浪有一滴落在他身上。
在他觸碰時,黑色的水滴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頭巨鯨是這星彩的骨像,怪了,我的印象中沒有哪個大魚形象的生靈能和虛空之海扯上關系。”早妖皺眉,其實并非完全沒有,游弋在虛空之海中,作為曾經溟海的神明,巨鯨般的形體又生有不同尋常的翅翼的這一形象幾乎完全吻合。
鯤鵬。
溟海之神。
扯淡。
他沒有感受到神類的氣息,至多是一頭在虛空之海中進化出的深淵大君。
虛空之海有一個入海口就在大荒,或者說,就在東祖神封地家門口,虛空之海在很久很久以前便不會誕生出神明了。虛空次元有什么大動蕩,大荒可能要比天央更早知曉。
“說起來,那小狐貍才六像,堪堪到這善律圣路的門檻,畢竟是一位古圣的律法,不是什么貓貓狗狗都能掌握的。”早妖望著巨鯨離開的方向道。
“六像我看頂天了四像,后面兩像當做是羨天的面子好了,她太年輕了,一半修為都是灌出來的,甚至沒怎么踏上星空。”白面書生笑了笑,“天央有個學府,她還是那的一個老師,雖然成果好像都是羨天鼓搗出來的。”
“天央啊天央,這學府是以后天央的主要戰力源泉,多幾個這樣的老師,天央以后可得享福了。”他打開折扇,悶聲笑著。
祖神們談論天央的未來。
而在此時,巨鯨徹底離開尸骸關隘的范圍。
涂山青雨平靜下來,正在將自己的尾巴毛撫順。
李熄安回首,看著巨鯨尾巴下的森白尾骨,一枚玉牌被鑲嵌進了尸骸尾骨的縫隙中,白霧彌漫在周圍,干擾了尸骸中安置的神紋。
那枚玉牌正面刻著鮮紅的名字
“朱砂”。
螻岔開了生路,邁向璃幽座空曠無垠的死路中。
律法圣路雖然指引道路上的諸靈,可螻無視指引,徑直走入璃幽座的分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