螻不會認錯。
那種氣息他只在無可撼動身上感受到過。
那種如山崩塌下來,遠超塵世的力量只是散發出絲縷都能造成駭人的靈氣亂流。
他正欲運轉宇法,李熄安攔住下了他。
「不用在意,一個熟人。」李熄安說道,話音剛落,那道人影落下來,伴隨著一股煙味。
「喲,這不是咱們的太行龍君嘛,這可算是想起妾身了」來者陰陽怪氣的,指尖敲擊黃銅煙桿,朝著李熄安吐出一陣煙霧。
李熄安揮袖揮散煙霧。
「有些日子不見,羨天倒是滋潤,只怕是想不起我這盟友了。」
借著李熄安和那位無可撼動者說話的功夫,螻看清了來者的臉。
狐貍。
那張美艷至極的臉,以及狹長的、微微瞇起轉動水波的眼睛,毫無疑問是只狐貍。
霓裳羽衣如畫,她卻勝過畫中人不知多少。
螻看清后很快收回目光,聽這只狐貍的語氣,她與南燭似乎很親昵,落下身形后不久便十分自然地側坐在南燭身畔,晃動著煙桿,倒是南燭臉上露出嫌棄的神色,揮手引水,澆滅了煙桿中的火星。
一位無可撼動者的親昵舉動著實讓螻吃了一驚,哪怕對方是只嫵媚的母狐貍。同時螻對南燭的人際交往能力有了新的認知,他無法想象如今的南燭要如何才能拉攏一位無可撼動者,更何況這是在大荒的地盤。
「這位是」螻沉吟道。
「九天之羨天。」李熄安說道。
「天央之人」
「算半個九州狐貍。」李熄安糾正道,「涂山氏,她的先祖是一位九州至尊的妻子。」
螻皺眉,他沒轉過來,當今天央的無可撼動者的先祖是九州至尊的妻子這句話聽起來哪都不對,太古怪了。
「哪怕在舊九州都稱的上原始的時代,一位至尊持九鼎劃出九州,這才有了我們熟知的名字。涂山天狐一脈的皇帝相中了他,后來便成為那至尊的妻子。」李熄安平靜地解釋道。
「彼時的天圓地方之間并非敵對關系,便有了那場姻緣。但歸根結底,涂山氏的起源是天央,涂山天狐一脈有一部分跟隨當初的皇帝定居九州,剩下的一部分就是你眼前這位了。」
螻沉默,他永遠會在自己過于吃驚時保持沉默,這樣有利于在部下朋友間維持臉面。他心想什么叫剩下的一部分就是她了,意思是涂山天狐就她一個的意思嗎螻隱隱間覺得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李熄安頓了頓,「還有一位在圣路里,這便是涂山天狐如今的全部了。」
「赤龍,這般談論妾身的族群,不好吧」羨天重新給煙桿加上煙草,狐火將煙草點燃,升起一陣勾魂的煙草香味。
「族群」李熄安挑眉,「涂山天狐現在比龍還少,你雖上沒老但下有小,還只有一個小的。這是你自己說的原話不是嗎」
「我要的東西呢」
羨天的臉被煙霧縈繞著,「未免太急切了吧。」
「我要的東西。」李熄安重復。
羨天吞吐煙霧的動作停下了下來。
「真是的,是不是你們龍類都如此沒有情調」
她起身,伸展驚人成熟的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