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茍杞回憶到這里實在遭不住了,伸手捂住臉發出一聲絕望的長音。她剛剛百度搜索化解尷尬的辦法,跳出來的信息條目一個兩個都行不通,但有一句風涼話直扎她心底:時間會沖淡所有感情,唯有尷尬歷久彌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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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榛手執道具槍離開鏡頭向茍杞走來。他接下來有最起碼一個小時的候場休息時間。
“小陳的膏藥還沒取回來呢?”他忍下一個呵欠問。
——于導早上開機前問元榛借膏藥用,房車的儲物柜里一片不剩了,元榛便吩咐陳霖回酒店去取了。
茍杞余光瞥到元榛,立刻抹掉面上的憂愁起身。“沒有,他說路上堵車。”她這樣回答著,伸手接過他手里的道具槍,再有條不紊地一一遞給他大衣、保溫杯以及剛好充滿電的手機,最后微微踮起腳把遮陽傘移到他頭頂。
元榛喝著保溫杯里的降火茶,抓握保溫杯的食指向上指了指小花傘,眼睛笑得瞇起來。
茍杞默了默,有些別扭地望向片場之外:“是我看劇組其他演員也開始遮陽了……”
元榛做了然狀移開目光,以免她不自在,他把保溫杯交還給她,留下一句“茍助理真是做什么都像樣”,轉頭上去房車休息了。茍杞把腦袋探進房車里微弱掙扎,“……不要叫我茍助理”,但是元榛的耳朵里已經塞進了耳機,想來是沒聽到,她默默收傘,怏怏把槍還給道具組的工作人員。
3.
元榛在房車里閉目休息時,茍杞被黃雨時的一個電話給叫出來了。黃雨時是在趕往機場的路上一時腦熱轉道而來的。機票可以改簽,反正不管早晚總會到達,但是憋在喉嚨口的話不吐不快。
茍杞收藏元榛的小物件兒越來越多,除了最早的那粒綠扣子外,目前還有元榛不要的一頂帽子、一個破損的路飛鑰匙圈兒和一個幾何吊墜皮繩——皮繩是上妝時用于扎額發的。黃雨時一頓火鍋的功夫,瞅見并辨認出其中的兩件。
“茍杞,按照規定這些東西你不能留,因為它們都是元榛過去出街被拍到的東西。你不追星所以不知道,這幾年有很多藝人都是栽到這些所謂‘同款’的細節里的。他們被爆料的戀情也許是真的也許是假的,但再也說不清楚了。”黃雨時覷著茍杞的神色慢吞吞說。
茍杞此時手腕上正戴著那個皮繩,她仿佛被嚇住了,順著黃雨時的目光低頭看去。愣怔片刻,她將皮繩退下來輕輕放到黃雨時面前,小聲辯解道,“……都是他不要的,我覺得扔了可惜。”她似乎感覺自己的辯解有些不合時宜,錯了就是錯了,于是面色漲紅道,“我不知道會有這么嚴重,我沒有想過害元哥。”
“你不用解釋這個,茍杞。”黃雨時說。茍杞這樣誠惶誠恐,她反而覺得抱歉了,她頓了頓,問茍杞,“你是不是喜歡元榛?”
茍杞聞言瞬時就連耳朵根兒都紅了,就跟被水煮過了似的。
黃雨時見此情景心涼了大半截,但仍是鼓勵她:“要不然你去告白試試?”
茍杞羞臊得腦袋幾乎要對折垂落到胸前了,她萬分堅定地搖了搖頭。她從未有過將自己的喜歡告知元榛的想法。有些癡心妄想壓在舌下是美好的,不知道自己是誰口無遮攔地說出來就丑陋了。
黃雨時沒有時間跟她展開聊了,而且她仍然抱有“有些感情你不說我不說興許蹉跎著蹉跎著就沒了”的美好愿景。她把皮繩給茍杞塞到運動服口袋里,再度申明:“我沒有其他意思,但是如果你沒有跟他往那個方向發展的念頭,就盡量不要惹這樣的麻煩。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茍杞明白自己差點就給元榛惹麻煩了,忙不迭地點頭,后背都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