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有沒有想過人家可能確實就是不喜歡你呢?動不動就肢體僵或臉紅也許只是因為小姑娘沒跟異性接觸過,所以比較敏感,容易害羞。”
“……我不接受這種可能。”
5月20日師秦如約跟著劇組開拔來到滇市基地。他給自己的粉絲茍杞帶了張海報,海報上有《四號樓的故事》全體演職人員的簽名。茍杞揣著海報喜滋滋出去以后,師秦被迫聽了一耳朵元榛向人告白失敗的事兒。
因為誰也不是茍杞本人,所以元榛這句“我不接受這種可能”以后兩人就明智地結束這全無意義的討論各自刷著手機吃水果了。
“是不是她救下了你,而她的遭遇又確實可憐,你多少有點其他心理?”師秦這樣說著,揀起個車厘子扔進嘴里,向元榛展示手機相冊里他和茍杞年前的合影,“你看看她當時那表情,雖然嘴角極力上揚,但眼神特別空,跟道沒地兒去的孤魂似的。你再看看現在,她剛剛揣著海報笑瞇瞇給我鞠躬時,我都想站起來給她也鞠一個。你再掂量掂量,別搞錯了,到時候不上不下的。”
元榛給了他不屑的一瞥:“我們做這行的,自己對人懷揣的是什么感情都辨不清楚么?嘶——你這照片怎么還留著?趕緊刪了省得以后給人看到了說不清楚。”
最開始是吊橋效應吧,元榛想,茍杞在他幾乎要窒息的時候出現,用那樣堅毅的神情解開他的束縛推著他出水面。但僅僅幾周之后,吊橋效應就減弱了。茍杞貪圖他的擁抱,只要他伸手,她就立刻過來,他的胳膊越收越緊,因為他瞧著她眼尾那顆小痣越來越心軟。他聽她講那些操丨蛋的舊事,因為已不可追,所以憤懣,但是只要她一望過來,他的心境就立刻改換了,迫切想給她些什么,以獎勵她獨自走到與他遇到那天的堅韌和勇敢。
2.
茍杞瞧著眼前漂亮的玫瑰花,覺得一定是哪兒出了問題,自己最近居然接二連三地被人表白。要知道在以前被她喜歡可是奇恥大辱,會被班里無聊的男生“呦呦”的。
茍杞初三時喜歡班里的數學委員,因為數學委員在她被人欺負的時候說過一句“老師來了”。茍杞喜歡人家的表現特別樸素,就是在數學委員每每因故請假時幫他做課堂筆記。不過如此三回以后,數學委員就在其他男生的起哄聲里,漲紅著臉與她割袍了。
“茍杞你抄得什么啊?我都跟著你寫錯了!煩死了,你故意的吧?你再這樣,我告訴老師了!”數學委員趁著預備鈴將響大多數同學尤其調皮搗蛋的那幾個都就坐了,故意當眾如此嚷嚷她。
茍杞當其時正要給他掏出她前一晚熬夜做的新筆記,聞言一時僵愣在原地。預備鈴叮鈴鈴響起又落地,她在無數道奚落的目光里,慢條斯理地勾開鬢角汗濕的碎發,用無辜的表情一字一字地道:“蘇鵬飛你牙縫里有菜”。
數學委員感覺自己被這四兩撥千斤的六個字給侮辱了,后半節課把腦袋埋在胳膊肘里偷偷抽搭起來。茍杞倒是整節課都坐得筆筆直,甚至還舉手回答了老師的提問,仿佛一點都沒受到影響。
“李昂?”茍杞表情疑惑地盯著卡片上的落款,繼而眉目舒展,“啊,是服裝組給過我包子的小哥。”
茍杞來不及回房車,把海報夾在腋下,就地重讀卡片上的內容:不十分確定你有沒有對象,如果有,這束花就當我祝你今天好心情。如果沒有,或許你愿意通過一下我的微信好友請求,給我個請你吃飯的機會?——李昂
茍杞解鎖手機屏幕,通知欄里果然躺著一條微信新消息。她點擊登錄微信,眼前突然伸出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元榛擋著她的視線,面露不豫之色,平聲問她,“有沒有點兒先來后到了?”
茍杞瞧了元榛一眼,默了默,神色略有些赧然,“是要拒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