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流程聽起來沒什么毛病,很有生活的邏輯和智慧。但是淋浴的水要怎么接?是人直接站在大盆兒里嗎?那老人要是沒站穩不是很危險?”
“是很危險,但是拗不過他們。所以后來我爸給浴室里裝了浴缸。結果很占地方不說,反而更費水了。哪家天天洗衣服、洗車啊,沖廁所也用不完啊。”
元榛只是聽茍杞的描述都能感覺到那種好像怎么做都哪兒不對的焦躁。
“我以前跟著向薇去附近的場館學游泳,我奶奶回回去叫我回家吃飯,都要望著一大池子的水唉聲嘆氣,把她愁壞了。后來看管泳池的大嬸兒都看不下去了,跟她說了實話,其實泳池換水并沒有老板吹噓的那么勤快。”
元榛沒有出聲,只是笑著,耐心聽著茍杞說。茍杞低著頭認認真真叨逼叨的樣子因為不常出現所以令人心頭發軟。他牽著她的手,領著她踏上手扶電梯。
茍杞剛剛研究了商場的門店分布圖,說二樓西北角有個很大的精品屋,里面興許有她需要的迷你縫紉機。兩人眼下就是奔著精品屋去的。之后再去吃晚飯。至于要吃什么,茍杞說了,聽她安排。茍杞偶爾出其不意的一句特別好笑,但這點大概除了他,也就只有向薇知道。
電梯上行中,茍杞腦袋轉了一圈,不確定地問元榛:“西北是我們后面,對不對?”
——茍杞只能分辨地圖里的上北下南左西右東,分辨不了鋼筋水泥城市里的。
元榛回頭正要用點頭表達他故作鄭重的肯定,突然瞥到底下幾級臺階上男人藏在包后的那只角度詭異的手機。他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望著那個男人,在男人察覺不妙向后退時,憤怒地罵了句臟話,大步越過茍杞便將之拎起來了。
茍杞今天穿得是比較短的短褲——前天在胡不語的建議下買的——露出兩條長腿。午后出門時,茍杞見元榛瞧她,露出赧然的神色問他是不是有些短。元榛低頭故意在她臉頰上“啵”地親了口帶響兒的,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肯定她道,不短,漂亮。結果就被人偷丨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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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在跟我家里人通話,誰、誰他媽拍她了?!你把手機還給我!不然我、我報警了!”男人不到一米七,比茍杞高不了多少,且瘦瘦小小的,被元榛單手按在玻璃幕墻上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地。
元榛曲肘照脖梗子上給了他一下,硬核讓他閉嘴。
元榛瞧著不斷下拉衣角想要遮腿的茍杞,感覺事情巧合得都有些不對勁了,像是誰在刻意打他臉似的。他不理四周逐漸圍攏過來的人,低聲跟茍杞說,“小茍,手松開,不是你的問題。”
世界上之所以出現偷丨拍這樣不文明的現象,并非因為偷丨拍對象裙子或褲子短,而是因為偷拍者的弟弟短,他變態無恥。邏輯就是這樣鐵打的邏輯。所以你要做的不是摳細節反省自己哪里不對,而是把手舉起來扇他的臉。
茍杞怔怔地點頭,緩緩松開手,并細致地撫平被自己揪出褶子的地方。
元榛用自己的手機錄下男人手機里剛剛拍攝的圖片和視頻固定證據,然后有條不紊地報了警,查了后臺程序,刪干凈了照片……并砸了手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