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穿著一身名牌,裙子,小挎包都是香奶奶的。
打扮得年輕又精致,踩著高跟鞋咯咯響,優雅地往這邊走來。
她牽著小女孩的手就走,也沒看他們,什么都沒說,表情冷淡。
小女孩回頭看著還在原地的慕霜和謝易臣,揚起燦爛的笑容跟他們說再見。
慕霜朝她揮了揮手,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
她突然問:“謝易臣,你覺得她是不是很懂事。”
自己生病了,一個人待在醫院里打針,不哭不鬧。
媽媽來了什么抱怨都沒有,還能笑著跟他們說再見。
為什么有些人明明不是太陽,卻還是會做別人眼里的太陽。
謝易臣:“是挺懂事的。”
“但有時候,懂事這兩個字,不是一個好的標簽。至少,不應該這么早就貼在她的身上。”
他的想法與慕霜不謀而合。
慕霜有時候并不認為“懂事”這兩個字是對別人的夸獎。
這個標簽更像是一把鎖,鎖住了有些小孩在該有的年紀里應該有的任性。
“走吧,回去了。”
……
謝易臣把慕霜抱到車子的后座,讓她受傷的那條腿抬高點放,左右腿的姿勢形成了九十度。
受從小的名媛修養所致,慕霜非常不習慣這樣的姿勢坐著,小聲在那里嘀咕:“一點都不淑女。”
坐回到駕駛座的謝易臣耳尖地聽到了這一句話,轉過頭去。
“慕淑女小姐,放心,只有我一個人看見。”
他這句類似安撫的話在慕霜聽來卻是嘲笑,“竟然被你看見了,那你就自挖雙目吧。”
謝易臣熟練地轉著方向盤,給車子掉了個頭,動作干凈利落,一邊回她:“我瞎了誰給你開車。”
慕霜剛想說“我自己也會開”,又想到自己現在只有一條腿能動的情況,把未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正值早上下班的高峰期,馬路上車輛并行,誰也不讓誰。
誰動一下就跟一下,走走停停,都想早點離開,就這樣玩起了開火車式的塞車游戲。
慕霜的后背靠著車門,雙手環臂,困意襲來,腦袋慢慢往旁邊倒。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想到今天遇到的那個小女孩,就想到了以前的自己,還有以前的一些事。
小的時候,慕霜跟父母相處的時間很少。
爸爸慕伯山剛接手慕氏集團,很多工作要處理,經常忙得見不著人。
媽媽安雅竹是個律師,早出晚歸,忙著見當事人。
而慕霜,她還沒出生,就成為了所有人艷羨的一個存在。
她是未來的慕家大小姐,是慕安兩家聯姻的結晶,一出生就贏在了起跑線上。
同時也就意味著她要承擔的更多。
安雅竹是一個控制欲和好勝心都很強的女人,費盡心思培養她,給她報各種興趣班,學各種樂器。
告訴她考試只能考第一,比賽只能拿第一……
慕霜小的時候在其他親戚朋友的眼里是“別人家的孩子”,常夸贊她“慕霜可真懂事,什么都會,學習又好。不像我的孩子,什么都要照顧,什么都要看著……”
她一直很“懂事”地長大著。
慕霜以為自己已經做得足夠好了,她努力地不給她爸爸媽媽添麻煩,能自己做的事情從不叫別人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