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朗】:對不起我昨天不應該要求你準時上班的,你什么時候來都行,不要曠工行不行。
他昨天有多硬氣,今天就有多卑微。
【xyc】:不行,有事。
【xyc】:我在外公這里,給慕霜拿點藥回去。
謝明朗收回嬉皮笑臉,秒變正經。
【慕霜怎么了?生了什么病?】
謝明朗覺得都要去沈老太爺那里看了,莫不是生了很嚴重的病,連忙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謝易臣解釋著:“開的是治療失眠的藥。”
謝明朗聽完松了一口氣,“哦,她失眠確實有點嚴重,都好幾年了吧。”
謝易臣本來要掛他電話的,聽到這里又想起些什么,他轉過頭,看向那邊的窗戶,思緒在游離。
“你跟我說說,她那幾年在英國讀書的事情。”
那對謝易臣是一段空白的過去,他不知道慕霜為什么會有這么嚴重的失眠癥。
謝明朗聽出了他聲音里的嚴肅,輕嘆了一口氣,“其實她現在的情況比出國那幾年已經好了很多,她以前,是要完全依賴藥物才能睡覺的。”
安雅竹死的時候,慕霜剛好上高三,是人生的關鍵時期,卻接連遭遇了母親的去世和父親有了新歡這兩件事清。
她忘不了安雅竹自殺的那一幕,也忘不了慕伯山在外面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畫面。
她覺得自己是被拋棄的那一個,因為她想逃離南城這個地方,所以選擇了出國讀書。
異國他鄉的生活沒有能改變她,孤獨感充斥著她,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讓她近乎喘不過氣來。
她甚至覺得自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反正都已經孑然一身。
也是在那段時間,慕霜迷上了賽車,不要命的那種。
謝明朗那段時間帶著車隊去國外比賽,得知自己的車被她弄壞了好幾輛,對她這種接近瘋狂的宣泄感到擔憂。
慕霜當時問他:“你聽過西西弗斯嗎?”
謝明朗:“古希臘的一個神,因為犯錯被詛咒,每天都要把一個巨石推上山。”
慕霜接過后面的故事,“然后每次到頂的時候,巨石又會滾下來,他又要重新推上去,日復一復。”
謝明朗:“你覺得你像他?”
慕霜反問他:“你覺得我像嗎?”
謝明朗沒有直接回答她,“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個西西弗斯,每天都在做著重復的事情,包括你,也包括我。”
“可你也別忘了,這個故事的最后,告訴我們的道理是——”
“人生越沒有意義,越值得去過。”
謝明朗看著她的那張臉,低頭平視她的眼睛,那雙漂亮的眼眸空洞無神,失去了光。
他這回的語氣是難得的正經,對慕霜說道:“西西弗斯的選擇只有那塊石頭,可你不是,你的人生還有其他選擇。”
“慕霜,去看看心理醫生吧。”
之后慕霜接受了長達三年的心理治療,情況才慢慢有所少好轉。
這件事很少人知道,連慕家二老都不知道。
謝明朗也沒告訴過別人,直到今天謝易臣問了,他才說出來。
“那個心理醫生當時以為我是他男朋友,還跟我多說了幾句。她說,慕霜跟她媽媽很像,都是個極度缺愛的人。”
“被她愛上的人,需要給她足夠的安全感,不然就會缺乏信任……”
謝易臣聽到這里才打斷他,“那是因為對方不夠愛。”
慕伯山對安雅竹不夠愛,所以安雅竹才會不信他,才會有了兩人婚姻的失敗。
而謝易臣若是愛一個人,就會給她全部的愛,毫無保留的愛,沒有屬于過別人的愛。
以后也會只愛她一個人。
愛她一輩子,愛到他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