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男人沒動,仿佛沒聽到她的話一樣。
宋清柔看著在扇她媽媽巴掌的慕霜,再看了眼謝易臣,終于反應過來——
這個男人拉住她是為了阻止她,不是幫她的。
她這回看他的眼睛滿是陌生,沒有了之前的繾綣愛意。
從那天她看了媒體報道,知道跟慕霜訂婚的是謝易臣,而他居然是北城謝家的人時,宋清柔對他的喜歡,已經沒了一大半。
她曾經以為他跟她一樣,一樣那么可憐,生活在泥濘里,被人踩在腳底下,只能靠自己奮力地往上爬。
結果卻發現,他跟慕霜才是一個世界的,充滿鮮花充滿掌聲。
只是他這顆星星隕落了一段時間,現在又回到了那個耀眼的世界,而她以后也只能抬頭去仰望他。
——
宋淑云兩邊的臉蛋已經被打得又紅又腫,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后就始終沒動過,從頭到尾也沒反抗。
慕霜打得手都疼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下子就猜中了她的心中所想,“不反抗?是想著待會慕伯山來了幫你撐腰?”
宋淑云咬著唇不說話。
慕霜突然捏住宋淑云的下巴,讓她看清自己的臉,“看來你也知道我是誰,很多人都說我跟我媽長得像,你現在看著我這張臉,有沒有這種感覺呢?”
“你晚上睡覺就不會做噩夢嗎!”
“慕叔!快、快救救我媽!”宋清柔終于看到了慕伯山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連忙喊道。
還穿著一身西裝的慕伯山踏入屋內,腳下那雙昂貴的意大利皮鞋在這滿地狼藉里顯得格格不入。
他看著地上的玻璃碎渣,掉在地上的椅子,慢慢將視線看向坐在地上的宋淑云身上,一下子就看到了她高高腫起的臉頰。
謝易臣看到他眼神都變了些,他突然松開宋清柔的手,往慕霜那邊的方向走去。
比慕伯山先一步站到了慕霜的面前,以一種保護的姿態。
慕伯山將手臂搭著的外套放到一旁的沙發,松了松領帶,呼吸有些重,“慕霜,解釋一下?”
剛才陳助理打電話跟他說了慕霜問地址的事情,說她的語氣很不對勁。
慕霜:“今天,我是替我媽來討回公道的。”
她點開手機的錄音軟件,隨手一扔,扔到了慕伯山剛才的那件西裝外套上。
“您先聽聽這個。”
安靜的環境里,宋淑云聽到手機傳出那熟悉的女聲后,臉色一下子就變白了。
“當、當年,慕總車禍住院后,宋淑云剛好是照顧他的護士,醫院里的人都看得出來她喜歡慕總,整天粘著他。”
“宋淑云說慕總會跟慕夫人,就、就是你媽媽離婚,然后娶她的。說只要我幫了她這個忙,以后她也會多多照顧我。我鬼迷心竅,我就打了個電話給慕夫人,結果她來到醫院后就鬧了起來。”
“當時我在旁邊拉架,我聽到宋淑云對慕夫人說了句,說她懷了慕總的孩子,很小聲的那種,我是離得近才聽到的。然后慕夫人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刀,就要去捅人。”
“我還攔了一下的,我真的有阻止,我怕搞出人命,不過宋淑云推開了我的手……”
“慕小姐,我知道的就只要這些了……”說話的那個護士聲音都是顫抖的,斷斷續續的。
錄音里,慕霜還問了句:“除了你,當時拉架的護士還有哪些人。”
“還有一些老護士,現在都退休了,只有我還在這家醫院。”
錄音到此結束。
氣氛一片死寂。
慕霜抬起眼看向慕伯山,“如果您不相信這份錄音的真實性,可以去做技術鑒定。還有,要去查當年事發的時候都有哪些護士在場,對于慕總來說應該也不算難事。”
“我早就跟您說過,這個女人不簡單。”
直到慕伯山的眼神看過來,宋淑云才有所反應,爬著過去拉住了他的褲腳,“伯、伯山,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你相信我,我沒有做過。”
女人哭喊著,哭得很厲害,說自己是被冤枉的。
慕伯山被吵得頭疼,他閉了閉眼,腦子里在認真思考著。
慕霜是他的親生女兒,父女這么多年,他知道她的性格是怎么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