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是癡呆地愣了幾秒,確認它不會再進行下一步的攻擊后,眼淚便控住不住地從眼眶淌下,被嚇壞了一樣雙膝發軟,跌坐在廊柱后面,啜泣著用已經沾上血跡和灰塵的袖角擦眼淚,“啊啊為什么啊嗚嗚嗚好可怕啊咒術師一定要受到這種考驗嗎”
夜蛾正道輕輕看了一眼走到夏油小紅面前以保護姿態攔著的夏油杰,沒有停止言語地嚴肅道“當然了,成為一名咒術師從今往后面對的危險會更多,比這只玩偶實力更強、殺人更迅捷的咒靈并不在少數。”
夏油小紅一邊搖頭一邊后撤,后腦袋絕望地撞在結實的廊柱上,她踉蹌地雙手撐地,繞了一圈,艱難地抬頭,一雙淚眼無助地泛紅道“嗚嗚,這都是些什么東西啊好危險,哥哥就在做這種工作嗎有沒有給你買保險啊。”
夏油杰安撫性地回頭,對少女笑了笑。
轉過頭來,尾指微動,形狀恐怖猙獰的珠豚便乖巧地松開了泄氣的玩偶咒骸,他揮了揮衣袖,珠豚便消失在空中,恭謹地沉聲道“可以了,夜蛾老師。”
“我的妹妹她只是個普通人,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如同牽扯上咒力會更加危害她的性命。且不說她沒有咒力,也沒有施展咒術的軌跡。咒術師是幫助弱者、挫敗強者的存在,小紅她只需要過普通的生活就好,沒有必要成為咒術師。”他語調漸漸輕緩。
“浮于表面的理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么堅持下去。”夜蛾正道定定地看著他,道“咒術師里也有很多是出于很自私甚至于登不上臺面的理由而決定學習咒術的、成為咒術師的。”
夏油杰蹙眉“我知道的,但她今天就因為遇到了咒靈的襲擊而受到了傷害,雖然還沒有查清為何她沒有收到生命上的威脅傷害,也不代表她因為這件事情就要成為咒術師,今后會有更嚴苛的事情傷害她,遇到更多的詛咒,她又會怎么樣她并沒有以保護好自己去救助他人、祓除詛咒的實力與覺悟。”
“她是個很怕生容易畏懼的孩子讓她接受未知的詛咒,會出更多的差錯,更不用說履行咒術師的職責。”
咒術師是為了保護非術師、為普通人祓除詛咒避免更多傷亡而存在的。
夏油杰如此認知著。
纏裹在他身上的責任和他認知范圍內的義務如同覆壓在駱駝身上的重重稻草,沉重而深厚,稍微地施加一些不確定因素便很容易坍塌。
他對妹妹的愛是充滿憐憫的、悲憫的、甚至于供奉性的產物,帶著一些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居高臨下的窒息性溫柔。
稍稍遇到傷害與挫折,便敏感地與各種彎繞著的線糾纏在一起,變得更加緊密粘稠,認識到的一瞬間就以逃避的態度去對待,想要把線扯松一點。
“喂,我說,杰。”一直爭當隱形人的五條悟不知何時已經從甜點的甜蜜溫柔鄉里脫離出來,正插著兜隨意地靠著廊柱,偏頭朝著他的方向道“不要說的咒術師好像是什么黑暗深刻殘酷動畫里注定會迎來眾叛親離、死亡殘廢下場的凄慘職業啊。”
他的語調慢條斯理,因為說起來慢悠悠的緣故,甚至顯得有些輕挑,當他低頭抬眸,漫不經心地透過鼻梁上微微滑落的復古圓框墨鏡覷看過去時,露出那雙清寒的如同被澆灌了晶瑩的湛藍寒冰的雙眸,傾瀉出的恍若初春料峭的冷意竟令人覺得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