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王爺的賞賜
魏王爺的大名如雷貫耳,譬如,他是當今太后最寵愛的幼子、也是唯一一個有實權的王爺,數次擊退敵國賊人,保疆衛土
再譬如他喜好奢華,大修宮室,被御史參奏了數回,可陛下寵著胞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還申斥參奏的人,說“魏王曾扶持朕登基,如今鎮守北方,越國賊人不敢來犯,其忠心日月可表,他身有舊傷,理應溫泉旁修個行宮調養。”
如此這般,魏王今年初就開始張羅著修行宮,自然而然賞了好一批豪商巨賈一碗天家皇飯吃。
陳家祖上原是做地磚發家的,行宮所用蓮花青磚之量巨大,隔壁院兒老大陳硯榕去年就開始四處奔走,終于拿下了這個差事。
蔭棠在行宮之事上落了下風,更是使出了十二萬分的勁兒巴結魏王,也終于得了給王爺親兵“叱北營”募集軍糧的肥差,算是半條腿踏進了官場。
可是對于袁玉珠來說,魏王真的陌生得很。
依稀記得三年前王妃生辰宴,她遙遙看見了個穿著大紅蟒服的魁梧男人,周圍的人說是王爺,忙讓她低頭,不可直視,再就是幾個月前,魏王因著蔭棠辦事得力,高興之余,賞了蔭棠一個貌美侍妾福濃。
袁玉珠在丈夫焦急的催促下,匆忙換了衣裳、梳了頭發,簪子都沒來得及戴一枝,就被丈夫拉著往花廳去了。
離得老遠,玉珠就瞧見花廳的四方扶手椅上坐著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穿得很華貴體面,沒有胡子,很白,長得還算周正,就是那雙眼睛透著股或許圓滑的精光,派頭很大,大腿翹著二郎腿,一個瘦巴巴的小太監正半跪在地上給他捶腿,而他手里端著盞茶,斯條慢理地品。
“崔公公,什么風把您老吹來了”陳硯松雙手抱拳,忙不迭地小跑進花廳,連連作揖,扭頭讓他的隨從阿平趕緊去準備好酒飯。
“先不忙。”崔鎖兒笑吟吟地按了按手,將給他捶腿的小孩兒輕踢開,放下茶起身,抱拳給陳硯松回了個禮,眼睛有意無意地瞅袁玉珠,笑著嗔道“你小子現在貴人事忙,可也別怠慢你老哥我呀,在這兒等你的空兒,聽你那大哥嘀咕了好一會子,真真磨得咱家耳朵嗡嗡直響。”
陳硯松忙笑道“兄長和小弟都崇敬公公,您老這尊面又難見,可不得多孝順幾句。”
“就你小子嘴兒甜。”崔鎖兒手指在空中略戳了幾下,緊接著,這人垂眸,手隨意摸著跟前那只雕工精致的紅木桌,食指扣了扣,側耳聽回響,笑道“都說你陳家富,咱家總是不信,瞅瞅,王府都沒這么好的家具。”
“公公可是折煞小弟了,我家這些個朽木廢料,怎么敢跟王府媲美”陳硯松招手將隨從阿平喚來,低聲耳語“入夜后挑套好的紅木家具,拉到朱雀西街崔公公府上。”
這般囑咐完后,陳硯松將玉珠拽到跟前,笑著介紹“公公,這是內子袁氏,玉珠,快給公公見禮呀。”
玉珠含笑,恭敬地蹲身福了一禮。
“呦,夫人快起來。”
崔鎖兒忙虛扶了一把,上下打量袁玉珠,這婦人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體態婀娜,明艷逼人,真真是傾城之姿,國色天香,更兼品性好,怨不得主子爺惦念了兩三年,嫁到陳家真是委屈她了。
玉珠被崔鎖兒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往后退了幾步,躲在丈夫身后。
陳硯松自然而然地擋在妻子前頭,忙請崔鎖兒入座,殷勤笑道“今兒公公來,可是王爺有訓示”
“訓示沒有,好事倒是有一宗。”崔鎖兒手指點著桌面,斜眼覷向玉珠,雙手抱拳朝東邊拱了拱“咱們王爺是個賞罰分明的人,前不久,二爺奉上幅王羲之的真跡,王爺歡喜的不得了,正愁要賞你個什么可正巧了,咱們王爺著實是喜愛云娘子,常常贊嘆云娘子彈的琵琶是什么昆山玉碎、芙蓉泣露,原本想著將云娘子私藏起來,嚯,昨兒才曉得二爺您和那位云娘子交情匪淺,這不,王爺便花重金將云娘子從百花樓贖了出來,賞賜給你做貴妾。”
這一番話,直將陳家夫婦弄得震驚萬分。
陳硯松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玉珠更是氣得身子直顫抖。
“這、這”陳硯松偷偷看向妻子,尷尬笑道“草民怎么好奪王爺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