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無礙。”
玉珠連連擺手,沖張福伯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她坐在地上緩了會子,抓住璃心和福伯的胳膊,強撐著站起來,沒事人似的沖吳十三一笑,打趣了句:“先生還真鐵石心腸。”
隨之,玉珠拂去身上的雪,示意福伯像先前那般守在門口,她一瘸一拐地走上臺階,依舊笑顏如花,默默進了禪房,坐到長凳上后,趕忙讓璃心給她拿了素日常吃的藥丸,也顧不得茶壺里都是冷水,直接就著吃藥。
冷水入肚,玉珠也稍稍清醒了些許,她左右打量,發現屋子里燒得很暖,打掃的幾乎一塵不染,方桌上擺著果盤和點心,而那吳十三這時也進來了,他歡快地吹著口哨,一屁股坐在了她對面。
“先生看上去很高興哪。”玉珠笑著奉承了句。
“還成。”
吳十三眉梢微挑,抓起個小橘子,專心致志地剝。
其實,他心里慌亂得要命,玉珠看起來很精神,可怎么會忽然眩暈不適?難不成是昨夜冷風口子里喝酒,病了?
“開心就好、開心就好啊。”
玉珠笑笑,眼里卻浮起了淚,她強忍住,指尖碰了下盤中的橘子,卻沒胃口吃,趁著清醒,趕緊談正事:“既然妾身和先生的誤會解了,那咱們還像頭先說好的,接著交易,敢問先生何時能動身替妾身找女兒,妾身今日出來時,將銀票寶鈔都帶出來了……”
“大年初一就走。”
吳十三吃了一瓣橘子,笑道:“我的傷是其次,實話同夫人說,天下之大,要找一個失蹤了兩年多的孩子很難,在下這段時間要先尋到潛伏在洛陽的兄弟,托他們找線索,再加上要置辦些干糧馬匹等物,要花點時間。”
“好、好。”玉珠連連點頭,從璃心手里拿過檀木匣子,推給吳十三:“這是答應先生的聘金,您點點。”
吳十三打開盒子,從里面拿出一千兩,揣進懷里,笑道:“在下這兩日也在反思,在未有任何進展前就收夫人三千兩,是有些過分,再說夫人替在下解圍,給百花樓付了三百兩,在下就算臉皮再厚,再貪財,也著實不好意思了。”
這番話,將玉珠弄得怔住了。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貪婪無恥的殺手么?
“哦、好,好。”
玉珠小口喝著水,遮掩自己面上的疑惑。
既然談妥了,那就不須多留了,可莫名,玉珠想同這個直漢子殺手多說幾句話。
玉珠低下頭,指尖摩挲著杯口上她留下的胭脂,沉默了會兒,笑著問:“先生,那位云恕雨姑娘……”
“你可千萬別誤會!”
吳十三忽然激動地站起來,急道:“我其實真的和云恕雨沒什么,就是那天晚上心情很差,腦子不對勁兒了,就想去百花樓見識見識,鴇母曉得我沒銀子要趕我走,那個云恕雨見我長得俊,想要反嫖我,可我守住了貞操,同她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我師妹誤會了吃醋,打了那女人。我真的和她什么都沒做,夫人你要相信我,我到現在還是個干干凈凈的雛兒呢!”
“原來是這樣啊。”
玉珠聽了這番話,臉臊了個通紅,暗罵無怪福伯說這人野性未馴,什么反嫖、雛兒張口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