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曖昧一笑,斜眼覷向玉珠:“還以為弟妹外面見什么人了。”
“你意思說我偷人了?”玉珠終于繃不住,冷著臉,瞪向陶氏。
“我可沒這么說,妹妹你誤會了。”陶氏掩唇淺笑,眸中滿是挑釁之色。
玉珠憤憤道:“我袁玉珠堂堂正正的,眼里可不揉沙子,受不得讓人半分污言穢語,我可以告訴你,我今兒上午去王府拜見王妃,下午去廣慈寺了,方才就是惠清大師送我回來的,門口上夜的小廝管事可都瞧見了。”
“是是是。”陶氏忙上前來扶住玉珠的胳膊,笑道:“弟妹你長得漂亮,辦的事更漂亮,聽說你最近一封一封拜帖往王府里送,這不,今兒下午崔公公特來將福濃領走了,說是要給她找了個好婆家,而那個云什么雨的花魁娘子也莫名其妙失蹤了,嘖嘖嘖,如今整個洛陽怕是都傳遍了,弟妹你這手段真真是厲害哪。”
玉珠胸悶得厲害,剛準備理論幾句,忽然覺得沒必要。
她一把抽出自己的胳膊,上下掃了眼陶氏,冷笑道:“旁人家的事,關嫂子什么事,嫂子若實在是閑,那就請去管管大哥哥跟前那七八個姨娘外室吧,告辭了。”
說罷這話,玉珠轉身便走。
陶氏吃了癟,氣得眼睛都要下刀子雨,忙要追上去理論,沖玉珠的背影喝道:“我是長房長媳,管著這個家,你行為不端,讓陳家被人笑話,我還說不得了?”
這時,一個嬤嬤忙拉住陶氏,低聲勸道:“奶奶莫要生氣,她小門小戶出身的女子,哪里有什么規矩,若是大爺曉得您大過年的和她吵,又該生氣了,忍忍吧。”
“他生哪門子氣?!”
陶氏重重地甩了下袖子,剜了眼遠去的袁玉珠,咬牙恨道:“如今老二兩口子被王爺寵著用著,他眼紅的都要滴血,成天到晚盡跟我尋氣,有本事自己爭去搶去,也花關系、找門路、營造好名聲,在王爺跟前討個巡糧使啊!”
陶氏一想起自己侯門閨秀,嫁到陳家這攤渾水里,眼瞅著年近三十,肚子鼓起來的不是孩子,全是氣,越發委屈了,明兒過年,人家老二外出做大事,她丈夫呢?這半夜還不回來,也不曉得睡在哪個小浪貨床上了。
陶氏一腔怒火沒出發,便全發在玉珠身上,一邊走一邊罵:“窮酸秀才家出來的雀兒,還妄想著和我并排站,成天到晚打扮成個妖精樣,說是去廣慈寺,指不定去哪兒浪去了,也是奇了,我看她長得也一般哪,怎么是個男人見了她就被迷住了,不讓妲己褒姒的禍水,今兒出去一整日,指不定跟王爺……咳咳”
陶氏不敢說下去了,若是讓人曉得她非議王爺,甭說她們夫妻,就算娘家侯府也要遭難,唉,自古以來太漂亮的女人都命運多舛,她就等著看袁玉珠有什么下場!
躲在假山里的吳十三看見陶氏如此羞辱玉珠,早都氣得不行了,沒人能欺負他的笨頭魚朋友!
吳十三在地上抓了把小石子兒,兩指夾住,用巧勁兒朝陶氏擲去,正好打在陶氏的肩膀上。
“哎呦!”陶氏瞬間嚇得尖叫了聲,頓時停住腳步,猛地轉身朝仆人們喝道:“剛誰打我了?”
仆人們面面相覷,“沒有啊,哪有人敢打您。”
吳十三憋著笑,他這次看準了,再扔出兩粒石子兒,將婢女提著的燈籠滅了。
瞬間,花蔭小徑就陷入一片黑暗中,眾人驚恐得大叫有鬼,拉著陶氏逃。
吳十三可不會放過這好機會,飛身跟上,又拋出三粒石子兒,不偏不倚,全打在陶氏的嘴上。
陶氏嚇得哭爹喊娘,抱頭鼠竄,在經過一個小拱橋的時候沒留神,撲通一聲摔進了水池里,濺起好大的水花,她臉色慘白,根本不敢爬出來,就這般跪在水池子里,緊緊閉上眼睛,雙手呈禱告狀,連連磕頭:“賤婦不知道沖撞了哪路神仙老爺,求求您饒了我吧,求您了。”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