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痛苦糾結;
他在焦心等待。
最后,玉珠還是保持最初的判斷,她迅速收拾好情緒,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吳先生,我真的無法接受你。”
吳十三明顯在憋著口氣,胸脯一起一伏:“為什么,你給我個理由,還有,你從出來到現在,為什么都不敢正視我,你明明對我是有感覺的。”
玉珠毫不畏懼地迎上男人的雙眼,“第一,你最開始接近我的目的不純,我無法相信你;第二,你我身份天差地別,你是背負血債的殺手,而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秀才家女兒,你想過沒,如果你強迫我跟了你,且不說我會被這世道指責成不守婦道的淫/娃蕩婦,我的家人會被我連累,遭人嘲笑指點,萬一你昔日的仇人將恨轉移到我身上怎么辦?我跟你過亡命天涯的日子?”
吳十三語塞,想了下,忙道:“我可以帶你回西域,”
“所以我為了你,就要被迫遠離兄長親人?就要放棄找我的骨肉?”
玉珠嗤笑了聲,含淚上下打量番跪著的男人,冷漠道:“你未免也太自私了些。”
“我……”吳十三忙要解釋。
“你讓我說完!”
袁玉珠手抹去臉上的淚,深呼吸了口氣,“第三,我不可能跟你走,因為我現在還是陳硯松的妻子,我這個人仍屬于我的丈夫。”
吳十三緩緩地起身,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這就是你的理由?你還對陳硯松抱有期望?”
玉珠一愣,心知他誤會了。
她狠了狠心,微微點頭,決定將話說絕:“沒錯,夫妻本就床頭吵架床尾和,我和他畢竟還有個孩子,他不過瞞著我在外頭沾點花草,只要別大剌剌地帶在我跟前,我就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下去,我們好幾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說沒就沒?如今是有點爭執,我最近也在反思自己,我也不是完全沒錯,有時候脾氣是有些大,所以我們倆分開冷靜冷靜,對彼此都好,過后我還要回家去的。”
“呵!”吳十三忽然冷笑,他連連搖頭,鄙夷地望著女人:“被他如此欺辱打罵,居然還腆著臉想和好,原來我一直高看你了,袁夫人,你也挺賤的。”
玉珠難受得緊,撇過頭:“隨你怎么說。”
吳十三恨恨地剜了眼女人,“算我瞎了眼,居然被你這種無腦又卑賤女人迷了心。”
說罷這話,吳十三擰身就走。
玉珠一直站在蘭因觀門口,如同木偶般,低著頭,偷偷盯著吳十三遠去的背影,直到他越走越遠,徹底地消失在山林小路,她瞬間腳一軟,癱坐在石臺階上。
她渾身疲累虛軟,不知不覺,后背竟生出層冷汗,就好像做了個噩夢般,夢里有個男人固執地示愛,最后被她絕情的話逼走。
一陣風吹來,下起了桃花雨,花瓣飄落了她一身,原來,這都是真實發生的,并不是夢。
玉珠松了口氣,總算把這個麻煩的人解決了,可不知為何,有些悵然若失。
她輕輕地拂去裙子上的花瓣,苦笑了聲:“你說情話很動聽,罵人也真挺狠的,我怎么可能再和那個人過下去,哎,無所謂了,都過去了,你保重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