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玉珠下巴朝地努了努。
“什么?”戚銀環仿佛沒聽清般,一臉愕然。
“我說跪下。”玉珠雙臂環抱在胸前。
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駿彌忽然笑了聲,揶揄道:“閣主,真人將來興許是咱們的主子,跪下認個錯不丟人。你仔細想想陳二爺的遭遇,王爺惜才賞了他巡糧使的差事,可他德行有愧,苛待折辱真人,王爺立馬將差事收回,這天下姓李,除了長安龍椅上那位,就咱們王爺最大了,若是他曉得您今晚打了真人……”
戚銀環臉色極差,身子也在急劇顫抖,忽然,這女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笑道:“真人,小妹先前多有得罪……”
話還未說完,玉珠揚起手,打了戚銀環兩個耳光。
“做錯事就該受罰!”玉珠還是不解氣,左右開弓,又重重地補了四個耳光,喝罵:“你爹媽生而不教,姐姐今兒就教你規矩,以后可要好好守著大小尊卑!”
戚銀環癱坐在地上,低著頭,殺意頻頻升起。
她可以接受被王爺懲治、被極樂樓樓主辱罵、被十三諷刺、被陳二爺算計,可是決不能接受被袁玉珠這種草包打罵。
她真的想將這女人大卸八塊了泄憤,可是不能,不是么?
王爺的雷霆之怒,她承擔不起。
想到此,戚銀環忍住淚,仰頭望著玉珠,笑著問:“真人現在可以說我師兄的下落了吧。”
“我不知道。”
玉珠退到駿彌身后,她剛才想過了,本質上吳十三和戚銀環都是身負累累血債的殺手,只消說出吳十三去了十方城,戚銀環肯定會去找他,屆時任這倆人相愛相殺去,全跟自己無關了。
可是莫名……她不想說,吳十三若是被戚銀環這種可怕的女人纏上,不會好過的。
玉珠聳聳肩,笑得無辜:“當日那個姓吳的家伙同我示愛,我拒絕了他,他臉上掛不住走了,至于去哪兒了,大概嶺南一帶吧,或許去長安也未可知,哦對了,他走后還托廣慈寺的大師送來把劍,我嫌晦氣,埋在外頭桃樹下了,若是戚姑娘想要,那你去挖吧。”
戚銀環猛地站起,氣得臉都白了,怒瞪著玉珠,厲聲喝道:“你耍我啊?”
“對,耍的就是你。”
玉珠勾唇淺笑:“戚姑娘不也耍過我么?咱們姐妹算扯平了。”
“好、好得很。”
戚銀環拾起腿邊的彎刀,緩緩起身,她拂了下裙子上的塵,望著玉珠,又是點頭又是搖頭,慢慢地將刀插回鞘中,半晌,冷不丁笑道:“袁夫人,你好得很,妹妹今兒領教了。”
說罷這話,戚銀環悶頭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下腳步,略微扭頭,笑著撂下句話:“我也送你句話,人總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你今晚如此羞辱我,我怕你將來承擔不起代價,山不轉水轉,咱們姐妹緣分深,后會有期。”
玉珠冷冷道:“不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