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愿女兒平安歸來;
二愿能順利離開洛陽;
三愿往后自己和家人、朋友都順遂喜樂。
若能如愿,信女必捐錢建座寺廟,為菩薩重塑金身,以作報答。
在外頭坐了會兒,玉珠就回屋去了,實在是困得眼皮打架,沒換洗便躺倒搖椅上合衣而睡,在夢里,她看見吳十三找回了孩子,女兒長得和她很像,白白胖胖像個小湯圓團子,奶聲奶氣地喊娘親,說娘親你怎么才找到我呀,纏著要出去玩。
她怕再次丟了孩子,怎么都不同意。
吳十三取笑她太過小心,說有他在呢,沒人敢搶走小閨女。
這男人將女兒架在脖子上,帶著她們母女去瓦市逛,她實在擔心,始終拽住吳十三的衣角,目光片刻不離孩子。
最后,女兒看見小販在叫賣芙蓉鳥,高興地拍手,要娘親和吳叔叔買給她。
吳十三大方極了,當即掏出銀子買了鳥和籠子,那小雀兒漂亮極了,身上的羽毛如黃金般油順,尾巴則是玉白色的,它似乎受驚了,不愿在籠中待,撲騰著翅膀,發出尖銳的悲鳴,眼睛還流出了血淚……
正夢魘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玉珠身子猛地抽了下,睜開眼,原來是個夢,胸口悶悶的,額邊也冒了層熱汗,身子乏力得很,四周看了眼,天還未大亮,剛準備坐起來喝口茶壓壓驚,這時,敲門聲再一次如緊鑼密鼓般傳來。
“夫人,夫人你醒了沒?”
福伯低聲喚,繼續敲門。
“怎么了?”
玉珠揉著發痛的太陽穴,坐起來。
“陳家來人了。”福伯沉聲道:“是良玉,現正在院子里候著。”
玉珠不禁蹙眉,現在才剛過卯時,陳家人這么早來作甚?
難不成有大事?
玉珠趕忙下榻,趿上繡鞋,快步過去打開門,外頭果然還黑乎乎的,福伯瞧著亦剛醒沒多久,面有倦色,手里捧著只蠟燭,而在他身后立著個俏生生的婢女,正是良玉,這丫頭臉上淚痕未干,穿著孝服,腰間綁著根麻繩。
看見良玉的衣著神態,玉珠就猜著了七八分,但還是開口問:“怎么了?”
良玉哇地一聲哭了,沖上前來,噗通跪倒在地,雙手抓住玉珠的裙子,“奶奶,咱們老爺歿了。”
玉珠心里咯噔了下,果然。
“什么時候?”
良玉泣不成聲:“就兩個時辰前,昨兒傍晚老爺難得清明,說想喝魚湯,還讓人將南淮少爺抱到他跟前耍了會兒。您知道的,老爺病重,湯藥不離口,晚上經常要起夜的,可昨晚上一次都沒喊人,章媽媽心里疑惑,半夜進去看了眼,哪知人早都沒了,一點熱氣兒都沒了。”
玉珠腳底發軟,她扶住墻立穩,眼淚不知不覺落了下來,雖說老爺子對她不像對大嫂子陶氏那般寵信喜歡,到底是家翁,也算善待她,驟然聽見人沒了,心里還是難受的。
見主子這般傷心,良玉手撐地站了起來,用袖子擦淚,哽咽不已:“奶奶,您知道的,大爺入了獄,大奶奶身子素來不好,前不久犯了瘋病,已經她父親接回娘家了,而今咱們府里就只二爺一人,他曉得您不想見他,便派奴婢上山來請您,求您回家再管一管對牌鑰匙,譬如請和尚、道士念經做道場、家中婆子丫頭們的差遣調度、外頭親戚朋友們的接待,這些事沒主母操持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