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細想想,王爺他已經夠容忍厚待你了,曉得你要為我爹盡孝祈福,容你久居蘭因觀,給你哥平冤,派人護你周全,甚至還要給你正兒八經的側妃名分,你倒好,恃寵而驕起來,居然傷了他,等著瞧吧,若是他這回真背過去了,你們袁家必得抄家滅門,想必陳家也會被連累。”
陳硯松越說越氣,而看見玉珠這會子木木愣愣的,更是火冒三丈,他直接推了好幾把女人,咬牙切齒:“刺傷王爺時候不是挺能耐的,這會兒怎么啞巴了?我好不容易走到如今這般位置,因為你三番四次被王爺打擊,甚至還被全洛陽嘲笑成王八。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怎就攤上你這樣的喪門星,陶家現在眼巴巴地盯我的錯處,好,這下大房又有翻身的機會了,袁玉珠,全都拜你所賜。”
玉珠淚如雨下,瞧,這就是當年她看上的少年郎,若是吳十三在這兒,肯定不會說這種無恥的話。
她也不想再與這個男人爭辯當初究竟是哪個王八蛋賣妻求榮,默默地抹去眼淚,冷冷道:“不會連累你,你放心,咱們已經和離了,萬一到時候魏王真有個三長兩短,要抵命,我一個人去就是。”
陳硯松語塞,口半張著,想再駁幾句又不曉得說什么。
明明這女人做了錯事,可為何他會耳朵發燙?心也很虛?
陳硯松搖頭嘆了口氣,忽然,他發現玉珠真的很狼狽,原本纖細白嫩的脖子此時青紫指印已經浮現,不用問也能知道,魏王掐過她脖子;臉蛋又紅又腫,嘴角和鼻邊還有血跡;而額頭的傷更是觸目驚心,似被人按著頭砸過。
陳硯松心疼如絞,忙要去查驗她身上的傷,誰知她嫌棄地躲開了。
“你讓我看看。”
玉珠往墻角里猛縮,淚珠大顆大顆往下掉,似想起什么恐怖的事,身子抖如篩糠:“別碰我,求你了。”
陳硯松越發心疼,拳頭猛朝墻砸了數拳,痛苦地低聲罵:“真他媽是個禽獸!”他一個大男人,亦不受控制地流淚,從袖中掏出帕子,湊上前輕輕替她擦唇邊的血,哽咽著問:“那老王八蛋是不是打你了?”
“……”
玉珠沒言語,撇過臉,驀地,她忽然記起魏王今晚曾說過,設下了圈套獵殺吳十三。
“蔭棠,我、我……”玉珠忽然變得很激動,一把抓住陳硯松的手,啜泣地哀求:“我死沒什么,真的,我和吳先生真的是清白的,請你一定相信我。”
陳硯松還當妻子對他真情流露,輕輕點頭,忙脫下袍子,披在她身上,柔聲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先別著急,方才我都是氣話,料想王爺只是暫時被砸暈了,沒什么大礙,否則洛陽城現在應該早都戒嚴了,而咱們也早都被拿下落獄,你先別想那么多,待會兒我讓阿平他們去抬張軟塌過來,再燒些熱水,你好好梳洗一下,上點藥治一下傷,事情發展到這步,王爺和你都要冷靜下,他傷了臉,是得借機休養數日……”
“你聽我說。”
玉珠打斷男人的話,焦急道:“璃心和福伯是無辜的,你要救他們,還有吳先生是為了給我找孩子,這才中計趕去益陽縣的,若是他被我無辜連累死了,我這輩子都難安,你和那個戚銀環不是關系匪淺么,她癡戀吳十三,肯定會趕去救他的,哪怕讓我下毒誓,這輩子不再見吳十三也可以,只求她快去救人。”
陳硯松只覺得迎面被潑了一盆冰水,他甩開玉珠的手,死死地盯住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良久,獰笑了聲:“你放心,吳十三他死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