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吳十三則正面躺著,臉埋進枕頭里,時不時發出如傻子般的笑。
玉珠此時倒是蠻平靜的,甚至有點犯困,捂著口打了兩個哈切。
“珠,我、我、我……”吳十三翻身,正面朝上躺著,扭頭依依不舍地望著她,嘴開始打架,都不曉得該說些什么,千言萬語,最后化作一句話,“我好高興啊,就,我都想給你磕兩個頭了。”
“還沒過年呢。”
玉珠莞爾。
“我真的不敢相信,美夢居然成真了。”吳十三品咂著唇齒間殘留的余味,笑著問:“你覺得我怎樣?”
玉珠臉上春雨未退,閉著眼睛小憩,溫柔地嗯了聲。
男女之間,尤其是有了肌膚之親后,對方任何細微的舉動,都能迅速捕捉到。
吳十三皺眉,翻身坐起來,他急切地問:“是不是很差勁兒啊?”
玉珠側身而躺,手撐住頭,望著俊美無儔的男人,手指輕輕在他平坦結實的小腹打圈:“已經很好了,你別多心。”
“你沒說實話。”吳十三皺眉,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我要知道你的真切感覺,不用安慰我。”
“我沒騙你。”玉珠搖頭笑,準備去睡了。
吳十三羞愧地低下頭,都不好意思開口,老半天沒有言語,他默默地下了床,端著燭臺小步去箱柜那邊,尋了些傷藥,垂眸一瞧,手心的傷口早都裂開了,血暈染紅了紗布,。
他用牙扯開紗布的結,默不作聲地清洗傷口、上藥、包扎,低頭間,黑色碎發落了下來,遮擋住俊臉。
玉珠老半天沒聽見他言語,睜開眼,朝前望去,發現他這會子神色郁郁,似乎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玉珠柔聲問。
“沒事。”
吳十三強笑,依舊什么都沒說。
忽然,他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啐罵,“才一盞茶的功夫……呸,我還是極樂樓頂級殺手呢,連兔子都不如!”
玉珠心里頓時了然,噗嗤一笑,安慰道:“你身上本來就有傷,況且這幾日又在毒日頭底下趕路,中了署,你難道忘啦?你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高燒才散去,元氣本就沒恢復過來呀。”
吳十三垂頭喪氣地嗯了聲,嘆了口氣,穿上那身蒼綠色的中衣,一步步回到拔步床,背對著女人躺下。
玉珠察覺到他情緒不對,從后面抱住他,柔聲安慰:“真的很好了,其實光你的臉和身子就足夠賞心悅目了,打個比方哈,你像把剛打磨好的寶劍,底子是極珍貴的寒鐵鑄造,只是還未開鋒,空有一股子沖鋒攻寨的兇猛,卻沒有破陣殺敵的謀略。可寶劍到底是寶劍,如詩中說的那樣,鯨飲未吞海,劍氣已橫秋,真的,我很不想提陳硯松那個倒胃口的人,但如今卻要把他拎出來說幾句,比起你,姓陳的就是那種淬了毒的小暗器短匕首,冷不丁就背刺你一下,十分讓人討厭!”
說到這兒,玉珠嘆了口氣:“也怪我當年年紀實在太小,涉世未深,被那小白臉的花言巧語哄騙了,嫁給他的這幾年,每日介如同被綁了手腳般難受,要么要戴著假面具陪他給外人唱戲,要么就得忍耐他種種的狠毒,規勸了無數回,他總是不聽,而我這個人太要強,當初哥哥十分反對我嫁他,我非要嫁,婚后的冷暖苦楚也得自己默默咽下去,時日長了,我就感覺自己越來越暴躁,尤其女兒丟了后,我越發覺得自己不對勁兒,脾氣幽怨,總不開心,我……其實挺恨他的,恨了好幾年,可我得騙自己還愛他,如此,我才能依靠他的財力和人脈繼續找孩子,如此,在這樣漫長的日子我才能繼續熬下去。”
“那我呢?”吳十三急切地問。“你對我是什么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