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十三糾結的當口。
魏王揚了揚手,立馬有兩個侍衛上前來。
魏王淡淡吩咐:“給十三把枷鎖鐐銬除了,再把柱子上那十幾條狗放下來。”
緊接著,魏王手托腮,思考了片刻,“去,把兵器架子抬來。”
就在此時,惠清疾步從高臺上奔下來,挺身橫在十三和魏王之間,原來菩薩也有怒目的時候,只見惠清拳頭攥緊,寬大僧袍無風而動,臉上的皺紋因怒而更顯溝壑,老人直視魏王,擲地有聲:“老衲絕不會讓十三答應這種喪心病狂的賭約!李梧,你總抱怨慈寧宮不公,鄙薄天子庸懦,天子仁厚,在位的這么多年,何時興過大獄?反觀你,視人命如草芥。”
“師父別說了!”吳十三忙喝了聲,打斷惠清的話,他擔心師父再指責下去,魏王會惱羞成怒。
乍除去脖子和腳上的枷鎖,吳十三頓感松快無比,他活動著手腕,大步走上前來,粗暴地一把將惠清拉在身后,直面魏王,故作吊兒郎當:“老和尚經念多了,腦子跟木魚似的,忘了這世道本就是強者生存,大叔的賭約,我應了!”
“十三!”惠清急得忙去拉吳十三的胳膊,臉漲成了茄色,“你再造殺孽,如何對得起玉珠的信任托付?又如何對得起自己?”
吳十三厭煩地扯回自己的胳膊,完全不理惠清,冷哼了聲:“我今日來這里,本就是為了平息王爺的憤怒,把玉珠給解救出來。”
“哈哈哈。”魏王樂得大笑,得意洋洋地覷向惠清,“聽見了么老和尚,這才叫識時務者為俊杰。”
吳十三趁此機會,掃了眼不遠處的十六個殺手,笑著問:“大叔的意思是,只要我能擊敗這些無憂閣的大哥大姐,便算贏了賭局,就能救玉珠他們了?”
“不錯。”魏王雙臂環抱在胸前,點頭。
“我這回可是要拼命的,大叔不騙我?”吳十三再次追問。
“君無戲言。”魏王微抬起下巴,傲然道。
“那好。”吳十三原地活動腿腳,勾唇痞笑:“剛才我問王爺的是,擊敗無憂閣殺手、贏得賭局,可沒說殺了他們,把他們打暈也算贏了嘛。”
聽見這話,魏王臉色大變,臟話脫口而出:“小王八蛋你好大的膽子,敢算計孤王?”
“說不上算計。”吳十三聳聳肩,玩味一笑:“只是巧妙地鉆了大叔您話里的漏洞罷了,您剛才當著這百十來號人保證了的,君無戲言。”
惠清聽見此話,面色陰轉為晴,欣慰地望著十三的背影,暗贊這孩子心思果然活絡,他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李梧,你也算一方諸侯了,若是傳出去出爾反爾,豈不是讓天下人笑你輸不起?”
魏王氣得甩了下袖子,忽然,男人虎眸閃過抹狡黠,朝無憂閣諸殺手喝道:“吳十三擊敗你們算贏,但你們若是想要保住性命,那必須得殺了他。”
惠清聽見這話,頓時皺眉,毫不留情地指責:“你這話自相矛盾。”
魏王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態度,劍眉微挑,壞笑:“孤王也學十三,合情合理利用賭局的漏洞罷了,老和尚,咱們安靜觀看罷。”
說罷這話,魏王往后退了數步,命令弓箭手和幾十個全副武裝的軍將場地團團圍起來,冷硬道:“逃離者,殺無赦,你們自己挑趁手的兵器,好好打,可千萬別讓孤失望哦。”
吳十三面上輕松,可心里卻如壓了千萬鈞巨石一般,他曾在益陽縣領教過無憂閣殺手的本領,個個都是以一敵百的好手,上次是因為駿彌偏幫,他才全身而退,這回就……
吳十三頭皮陣陣發麻,從衣裳上撕扯下四條布條,將磨破皮的手腳腕簡單包扎了下,一步步走向兵器架,好家伙,魏王這老東西準備得倒齊全,霸王槍、畫戟、武士刀、劍、峨眉刺、銀鱗長鞭、少林長棍應有盡有,居然還有他丟失的那把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