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惠清想也沒想,直接往下沖。
而就在此時,惡虎在四處咬人狂奔的當口,撞到了駿彌的棺材,咚地一聲,棺材翻倒落地,蓋子應聲而開,駿彌的尸身頓時從里面滾出來。
老虎見狀,兩條前爪猛地朝駿彌的肩膀按去,張口便咬,一下就撕扯下條胳膊。
魏王大怒,抄起銀槍,亦飛身朝下奔去,他心里急,腿腳比惠清更快,奔過去后想也沒想,直接一槍穿透老虎的頭,即便受到如此致命傷,老虎依舊堅挺著嗷叫不止,跌跌撞撞地朝魏王襲去。
魏王一腳踹飛老虎,同時倉啷一聲拔出前來救駕侍衛的刀,暴喝著朝老虎砍去,他也記不清多少刀,十幾、二十幾……還是幾十刀,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老虎已經死了,血染紅了皮毛,流了一地,身子在輕微顫動。
場上發生的事太過突然,魏王殺虎實在暴戾可怕,沒人敢上前來。
魏王垂眸,怔怔地看著地上,駿彌缺了一條胳膊,之前縫起來的頭顱因為受到重擊,再次斷裂。
潛藏在心底的痛再次被激發出來,魏王鼻頭發酸,淚水盈眶,猶記得當年駿彌剛進府的時候,才七歲,怯生生地給他磕頭,喊他王爺。
他笑了笑,抱起這孩子,說:“算來,孤王也是你舅父了,不必如此多禮,以后你就跟在孤王身側,好好當差,爭取也當個大將軍。”
就在此時,東門那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環佩叮咚聲。
魏王抬頭望去,跑進來個年近四十的中年美婦,正是王妃,她穿著半舊的褙子,髻上只簪著支玉釵,腕子上戴著穿迦南佛珠,雖打扮樸素,可依舊遮掩不住高貴氣質。
王妃推開攙扶她的丫鬟和太監們,奔到場中,看到地上駿彌的尸體,尖叫了聲,隨后崩潰到失聲痛哭,若非有丫鬟扶著,早都跌倒了。
“弗霜。”魏王擔憂地要上前。
“你站住!”王妃美眸通紅,怨恨地瞪著魏王,半晌沒言語,最后絕望而痛苦地搖頭,看了眼臺上的玉珠,咬牙恨道:“你、你……就跟當年遙兒死的時候一模一樣,你還是因為沉迷女色,害了我至親骨肉的性命,這是我表兄唯一的兒子啊,李梧,你好、你好得很!”
說到這兒,王妃深深看了眼魏王,轉身決然而去,撂下句話:“咱們這輩子,還是不要再見了。”
“王妃,弗霜……”魏王觸動了傷心事,亦落淚了,他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憤怒地環視四周,整個人就像狂躁的虎,雙眼猩紅,喝道:“王妃不是到兗州省親去了么?誰,哪個嘴長的告訴她的?不要命了是不是?”
周圍的侍衛和太監們見狀,頓時跪倒一大片。
就在這時,東門那邊又響起陣急促的奔跑聲。
魏王正愁沒處發火,猛地轉過身去,瞧見原來跑來個侍衛。
那侍衛頭上綁了白布,腰間系了麻繩,雙手捧著封文書,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將文書高舉過頭頂,哀聲道:“王爺,太后娘娘她、她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