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絲毫沒將寶玉的反應當回事,對著聞聲進來的嬤嬤們,語氣寡淡道,“差不多到時辰了,該抱寶玉出去見見客了。”
丫鬟嬤嬤們得了吩咐,連忙稱是,拿出早就準備齊全的喜慶衣裳,就要給賈瑯換上,等到賈瑯被抱出外院時,此時賓客已經醉酒微醺。
賈瑯像是個吉祥物,先被抱去給坐席間給各家老爺太太們瞧了瞧,然后便是抓周宴的重頭戲。
他被放到一張案桌上,桌面鋪了一層祥云紅布,上面擺滿了各色東西,有書、毛筆、官印,也有如意、算盤和銅稱,甚至還有樂器長笛和武器匕首、長弓。
眾人就見到這賈府的嫡少爺被放到抓周桌上后,竟是半點不著急,目光慢悠悠地看著桌上放的物件,卻是沒有要去抓的意思。
賓客們都圍在抓周桌旁,他們早就作好準備,不管這賈府哥兒抓到了什么玩意,都能精準夸到位,奈何這個銜玉而生的哥兒是個慢性子,等了半晌只見他將桌面上的物件全都打量一遍卻遲遲沒有動靜,平時在賈瑯身旁伺候的幾個嬤嬤丫鬟憋不住,趕緊湊到桌旁哄著他,“哥兒,你瞧上了哪件快點抓啊”
賈瑯看著這些仆婦們眼里焦急,暗嘆一口氣,在得知自己如今的身份后,他看著抓周桌上的吉祥物,只覺得心里更難過了。
算了,還是不為難這些人,賈瑯終于慢吞吞動了起來,他略過擺在眼前那些兆頭寓意都極好的東西,像是想要找更合心意的,而旁的人看著都不免有些心急。
越往邊緣處走,寓意兆頭可就越要差上幾分。
抓周桌旁圍滿了人,俱是綾羅綢緞滿身,可他都不認識,此時也沒心情撒嬌賣乖,胡亂地看了一圈,卻對上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那是他如今的親哥賈珠。
在這個幼弟出生之前,賈珠從未想過母親除了他和妹妹以外,還會有別的孩子。而寶玉和元春不同,他們相差十幾歲,沒有一起長大的情分,所以對著這個嫡出幼弟,賈珠心里并沒有多少歡喜。
哪怕同母所出,關系不親厚,也只是無關緊要之人。
賈珠薄唇抿成一條線,目光對上寶玉探究的眼神。
眾人見到這個小少爺總算是愿意動起來,沒想到卻是爬向了自己胞兄那里,正要夸上一句不愧是親兄弟感情就是好,就見那小少爺在半道上停了下來。也不知是哪個人竟在哥兒的抓周宴上放了胭脂,好巧不巧,這小少爺旁的都沒看上,卻一眼相中那離賈珠不遠處的胭脂盒,伸手就抓了起來。
滿堂寂靜,饒是他們準備許久,這一時半會兒的也想不出要說出怎樣的恭賀詞來。
“豎子”政老爺氣得臉色鐵青,當場就甩袖子走人,眾人面面相覷。
賈瑯眨了眨眼睛,表情十分無辜,他不該抓這個嗎
那為什么還要將胭脂放到抓周桌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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