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的第一反應是難受,想吐。
嘔
胃里一陣翻涌,但因為沒吃東西,所以根本吐不出來。不過他明顯感覺到身下這人渾身僵硬了一瞬,剎那間就停了下來。
想了想,他拍拍人家的背,商量著道“可以換個姿勢嗎你這樣我很不舒服。”
頓了頓,又加上兩個字“會吐。”
對方沒回他,倒很快地將他從肩上放了下來。
“謝”
虞棠正要道謝,卻不料他雙腿一軟,整個人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驚咦,伴隨著輕微破空聲,他后頸一痛,熟悉的眩暈感來襲,他的意識又開始漸漸流失。
就在徹底暈過去之前,他終于有幸確認了兩件事
一、這個讓他想吐的人,一定不是司空摘星;
二、對方并沒有殺心。
當虞棠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只知自己正躺在一條船上。
船行得很穩,周圍很安靜。
他的手順著自己腰腹位置慢慢滑向一側,身上穿的衣服還是完好的,沒被人動過。身下軟軟一層,像墜在了云里,四處浮動著種淡淡清雅的幽香。
這條船的主人一定是個很講究的人。當然,也很有錢。
卻不知自己又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虞棠睜開眼,慢慢嘗試著從床上坐起。于是他聽見有人正朝他走來,還是個可愛的女孩子,她關切地道“姑娘醒了”
聽她喊他“姑娘”,虞棠暗暗又舒了口氣。
他眨眨眼,一下子頗有幾分天真純稚的茫然,自然還有點故作鎮定的慌錯“這是哪兒你是什么人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姑娘莫怕。”那名女子柔聲地安慰他道,“我不是什么壞人。恰恰相反,是我家公子救了你。”
“哦”虞棠抬眸盡力朝她看去,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靜靜作出了傾聽的姿態。
那名女子笑了笑,卻道“先前見姑娘睡得沉,公子便吩咐了我們不許打擾。如今姑娘既已醒了,公子他早備好筵席,還望請姑娘移玉光臨,也當是為姑娘壓驚順帶接風洗塵了。”
她都這樣說了,虞棠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
于是他被一路領著,出了道門,拐過兩個彎,上了截短梯后又被交托給了另一個人。再上一截短梯,右拐、直走,最后才停在了一間聞起來很香的屋子前。他的肚子忽然很不爭氣地叫了叫。
這時屋子里便傳來一聲笑“進來。”
笑得很好聽,像春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只這短短兩個字,也說出種翩翩的溫柔。
虞棠聽了心中一動。
卻實在有點像之前扛著他飛又打暈他的那人
他一歪頭,也回之一笑“抱歉了,我進不來。”
“哦為何”
屋門其實大開著,屋里就坐了一個人,手執白玉杯,瀟然倚在桌前,一雙俊秀多情的眼,正透過夜里氤氳的霧氣,細細打量著門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