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金箔后,閻墨走出了閻府,一眼就看到秦玉沉站在門口等自己,他站的筆直,仿佛和夜色融為一體,目光清冷,即使憑空多了一雙獸耳和尾巴,也沒能讓他的儀態受一點影響。
閻墨每次看到這樣的秦玉沉,都忍不住想象秦玉沉以前是什么樣子的,他身為尊貴的神族,一定是常居九天之上,俯視眾生。
可偏偏這樣高貴清冷的人,卻愿意為了眾生放棄神位,自降為暗神,在黑暗空寂的海底守了整整兩百年。
閻墨不知道妖怪墓地是什么樣子的,但一想到漆黑冰冷的海底,他就忍不住地從心底生出一股寒意,要在這樣的地方守上兩百年,需要多強大堅定的心智啊。
秦玉沉注意到閻墨有些發呆,直愣愣的看著自己卻不行動,就主動朝他走了過去:“怎么了?”
聽到秦玉沉聲音的瞬間,閻墨回過神,慌忙搖搖頭:“沒事沒事,金箔拿到了,我們……走吧。”
兩個人步行往山下走,走到山腰的一座土地廟前,閻墨停下腳步:“在這里應該就可以。”
他蹲下來,將閻府保存的土地公玉牌拿了出來,對著廟里的神像揮了三下,又往玉牌中注入一絲靈氣,放到地面,念念有詞道:“明曉萬理,通達天地,土地仙,可愿出來一敘?”
秦玉沉專心看著閻墨的動作,閻墨也專心念著口訣,可他都將口訣念了三遍,廟里也還是靜靜悄悄,既沒有人,也沒有一絲靈氣波動。
“……”閻墨有些苦惱地站了起來,“果然不行。”
這是諦聽之靈教給他的口訣,不過諦聽之靈自己也覺得這個口訣喊不出土地公,就又悄悄告訴了他另外一個方法。
閻墨從口袋里拿出那幾片金箔,雖然是薄薄的幾片,卻也花了不少錢,他有些心疼的將金箔撒到地面,咳了幾聲,重新開口。
“誒呀,這里怎么會有金箔?是誰掉在這里的嗎?沒人要的話……我可就拿走啦?”
話音剛落,土地廟突然開始微微晃動,蹲在地上的閻墨頓時失去重心朝后一坐,同時察覺眼前一花,似乎有個人站到了自己面前。
他抬頭一看,就看到一個身形瘦小的白胡子老頭正兩眼發光的盯著地上那幾片金箔:“我的我的,是我掉的!”
“……”
土地公剛要伸手撿地上的金箔,一個玉牌就出現在自己眼前,他抬頭一看,一個少年正瞪著自己:“果然,只有這樣才能叫你出來。”
諦聽之靈說土地公沒別的愛好,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給自己貼一層金身,拿金箔引誘他,也許他就會出來了。
“嘿嘿,”土地公捋了捋胡子,笑道,“小娃娃,你找老朽有事?”
閻墨點點頭,自我介紹道:“我叫閻墨,是現在的閻府閻王。”
土地公呵呵笑道:“好啊,老閻王有后了。”說完,他又自然地彎腰,手伸向那幾片金箔。
閻墨反應比他快,迅速將金箔重新攥到自己手里:“土地公爺爺,我來找你,是想問你一件事情。”
“你說,老朽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土地公說這話的時候卻根本沒看閻墨,目光沒有離開過閻墨的手心。
閻墨抬手,握著金箔的手伸向秦玉沉:“你認得他嗎?”
土地公這才依依不舍的移開目光,看向秦玉沉,這一眼卻讓他微微一愣,盯著秦玉沉看了幾秒,才鄭重的彎腰鞠躬:“秦相大人,好久不見。”
秦玉沉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閻墨看土地公似乎認識秦玉沉,頓時松了口氣:“那我就不跟你解釋那么多了,是這樣的,秦玉沉現在又回來了,但是出了一點……小小的問題。”